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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岚喝了口茶水,故作严肃地问,倒是把郑彧也惹得笑起来。
“可我倒有一问,张平不也瞧见了你们的动作?”
苏岚将身子坐直,又问道。
私心里却觉着,玄汐此人心思细密,又极其爱惜自个的一身华丽羽毛,大抵是不会莽撞行事的。
果不其然郑彧随即便笑着说:“他一栽下去便昏过去了。”
苏岚心中却是暗暗地笑了一下,脑海里却是哗啦啦的铜钱声响,盘算着这回能赚多少银子。
“走吧,陪我去看看殿帅。”
苏岚将杯中茶饮尽,站起身来,拍了拍郑彧的手臂,“你从球场上下来,可还没露过面,剩下那几人可都在他那等着呢。”
苏岚和郑彧步行前往张家下榻之所,二人身后三十亲卫着不同常服的绛红色镶玄鸟纹的军服,并未着甲,配玄鸟纹长剑,这一干人相貌都极为出色,身姿挺拔,显得极为惹眼,可个个都不苟言笑,自有一股低气压盘旋。
苏岚和郑彧姿态倒闲适不少,不时还聊上几句,可愈近张平处所,眉头便愈是皱紧,待进到其内,便变成了眉头紧锁面无表情的模样,倒真像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入内后,这三十亲卫便在张平所居的那一进院落里各自找好位置,五步一人以作警戒,这阵仗颇大,那军旅之人更是带着旁人难比的戾气,那屋内屋外前来探视的人,大半都着实被苏岚这出场惊到了,只觉得此人真真如外界所说,性情乖戾喜怒无常又任性,叫人捉摸不透。
“苏大人。”
苏岚和郑彧就这么站在张平那暖阁门口也不入内,倒是将里面的张桓也惊动了,亲自出来看她,“这阵仗,瞧着可是真有些吓人啊。”
“喏。”
郑彧仍旧是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可眉宇间神色却有点过于夸张,叫苏岚都觉得这厮演的未免过了头,“这三十人乃是从羽林卫中抽调的。
指挥使麾下亲卫不甚得力,如今又是多事之秋,指挥使更是身受重伤,标下实在忧心,故而遣他们来护卫指挥使。
尚书大人乃是指挥使父亲,我交予您也是一样的。”
“这。”
张桓此刻神色颇为复杂,叫苏岚都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一脸的表情说不出是怒还是楞,看起来倒很像,便秘。
“您不必担心,这三十人个个都极是骁勇,乃是我羽林郎里翘楚,手下都有不少周人性命,护卫指挥使定不会出纰漏。”
郑彧倒是难得正经地继续说道,脸上忧心不似作伪,态度又是极诚恳。
“既如此,标下也要给指挥使出三十护卫。”
玄汐此时亦从暖阁里走了出来,神色依旧冷若冰霜,可若细细看过去,唇边却有一丝掩不住的微淡笑意,“毕竟,指挥使遭此横祸,标下也难逃干系。”
张桓神色此刻已是黑如锅底,挑了挑眉,抖了下胡子,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是怒极,正要作。
苏岚瞧他这模样,心知若他真是在这作,他们几人到哪里都占不着理。
一来这举动确乎算是挑衅了,二来张桓乃是世家家主,身份和辈分上亦是压着人。
这口舌上的痛快逞了,实际的好处也得了,又何必再横生枝节。
她叹了口气,上前规规矩矩地给张桓行了个子侄辈的礼,又是一脸微笑,却又恰到好处的捏出愁绪,显得颇有几分担忧而又克制知礼。
“尚书大人,我等年纪轻,不知礼数,大人莫怪。”
苏岚说着这话,又狠狠瞪了郑彧一眼,“只我这三十人还望大人收下,指挥使乃我上官却不控兵,当此时,确实不便。”
有句老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张桓此刻亦有此感。
这政坛上都是仗势欺人的,而他面前这个十九岁的少年,便深谙此理。
张桓叹了口气,心口翻涌着的却是无力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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