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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远察觉到了苏岚的异样,不着痕迹地催马上前跟在她身旁,只见她额角已挂着汗珠,唇色白,眉头紧锁,显得极是可怜。
“公子。”
郦远声音虽低却是焦灼难掩。
“把药给我。”
苏岚低低地道,脸色极是难看。
郦远迟疑了几分,刚想开口,见苏岚却是神色如霜,眸色凌厉如刀锋。
郦远亦知此时情况由不得他犹豫,便从袖口中取出一个青瓷瓶子交给苏岚,并未耽搁,便又默默回到苏岚身后半个身位跟随。
苏岚看也未看,只将那瓶中的药一股脑地倒入口中,口中的苦涩呛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却还是将那青瓷瓶收入袖中,直起身子,端坐马上,仿若那腹中的疼痛并不存在。
两世为人,她只恨自己,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
“见过太子殿下。”
苏岚机械地随着身边人道了句,才有了几分清醒,才现自己的马已被郦远勒住,禁军隔开的那侧便是太子一行人。
苏岚又暗暗使力,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虽说今日穿了一袭红色骑装,还裹了大氅在外,也不得不小心。
太子的脸色并未有半分好转,反倒比先前出时更苍白了几分,见得纳兰瑞行礼问候,竟也没有答语,可落在纳兰瑞身上的视线,就连苏岚都感到了那恨意,便是连掩饰都懒得了。
“老三。”
一时场面几乎凝固,太子却开了口,沙哑的声音带着狠厉。
苏岚只觉得乔二猛地看过来的目光平静而锋利,一副了然,这所谓太子围猎不过是把他扯来的借口。
“你别跟我装傻!”
太子似乎全然没把乔家这二人看在眼里,“今晨那弓箭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无端就断了,明明就是你做的手脚!”
“殿下。”
李成浩见太子神色激动,却是拉了他的衣袖,示意这身侧还有不少禁军。
只一旁的张平神色颇为暴躁,眼底一片阴鸷。
在场这几人,皆是挑明身份,站定党派的,也就无需再顾及这表面功夫。
纳兰瑞身边的世家公子,尤以苏岚最为惹眼,短短几年,太子手下掌重兵的几位几乎都折在她手里,三月前更是将北方的安西四府全数送给了苏岚。
“皇兄。”
纳兰瑞此刻依旧是一派温和道,“父皇嘱托,此事为了您和咱们纳兰家的颜面,还是不要再说了,况且一切由玄汐调查,您还不放心吗?”
“老六。”
乔安亭无意卷入这些事,便低声唤了乔六,又道,“二位殿下,安亭不善弓马,就不打搅二位这雅兴了。”
语罢,乔安亭便又躬了躬身,马鞭一卷,便带着还不明状况的乔安祎离开了此处,马蹄下雪粒卷起,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多待。
此处又霎时安静下来,太子的神态恢复了往常的模样,虽是多了几分阴鸷,倒也平静下来,不复方才那急躁的模样,开口时,更是有了几分那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昔日模样。
“老三,这一次,我可不会轻纵了你,你且好好等着。”
纳兰瑞却是策马向前,无视身前的禁军,直向太子而去,他马蹄控的颇慢,禁军却不由自主地便为他分出一条路,叫他到了太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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