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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泪带着些颜色,从她脸颊划过,在鼻翼聚起小方水潭,慢悠悠掉落在红色镶着金丝边的床上。
床被晕染出一片深色,那是接近深黑的色彩。
“是我招待不周了,改日再请各位喝酒。”
新郎官转过身子,脸上的恼怒还没有下去,却硬生生扯出一番笑,众人见此,忙识趣的应和——
“小姑娘第一次嫁人难免都会哭的,还是孙大人勇猛,第一天就立住了做夫君的威严。”
“好了好了,我们也别凑热闹了,人家夫妻俩要洞房了,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
“确实,不过大喜的日子这姑娘哭哭啼啼属实晦气!
孙大人在我们城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能亏待她?这小姑娘真是拎不清楚事情的轻重,不聪明!
不聪明!”
人群声逐渐远去,苍舒的脚就跟被钉在原地一般,如何都走不了一步。
她看着那位穿着喜服的姑娘咬着唇,撑着胳膊坐起,看着她眼睛里渗满恶毒,宛如黑色的玻璃球。
苍舒忽然撕下一片衣角,卷巴卷巴塞入鼻子,默默说了一句:“鼻子有点痒。”
公门人瞥了她一眼,拽了拽她的袖子,轻声说:“我们也走吧。”
苍舒手顿了顿,应声:“好。”
门被关上,缝隙内隐约可见新郎官再次高高抬起手,打在姑娘另一边脸上。
“啪——”
这声音随着掩下的门一起发出,随即彻底消失不见。
苍舒一路都很沉默,她来来回回换着鼻腔内卷着的布条,又抬头望着圆月,甚至眼内第一次出现了迷茫的情绪。
她有些难过。
这是她以往从来不会出现的情绪,但很显然,她的无情封印也在那种情况下象征性地松了松,她应该很高兴,为无情封印松了而高兴,可是——
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在看见那位姑娘不同于常人的苍白脸色时,苍舒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位姑娘会在未来的日子里死去,只是当时她并不在意这些,她只想赶紧收集完线索,也想知道这道残念主人想让她干什么,想让她知道什么。
苍舒想出去,很想很想,包括现在亦是。
——可那姑娘哭了。
在她走进那间屋子,看着新郎官用玉如意挑起姑娘的红盖头露出那张惨淡的脸颊,然后,她被人狠狠打在铺满红色的床上,墨发散了一床被褥。
她当时看着,忽然有些喘不上气。
“姑娘,血要滴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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