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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转运周天,注入一股内力。
他练的“灵飞真气”
本是极精纯的道家内功,清虚冲和,注入朱元璋的“手太阴肺经”
,循经络流转一周,凉沁沁有如一股清泉,所过阴火消灭、阳气滋生。
朱元璋咳声渐小,最后停了下来,喘一阵粗气,涩声说道:“有劳了。”
两人相识以来,朱元璋强横霸道,从无谦和之辞,此刻乍然说出。
乐之扬深感意外,微微一愣,笑道:“陛下客气了。”
朱元璋叹一口气,又道:“小子,你去对面墙上,将火把取下来。”
“火把?”
乐之扬又是一愣,摸索片刻,果然有一支火把斜插在墙上,用油布密密层层地裹好,拆开以后,里面还有火折等物。
乐之扬引火点燃,照亮丈许远近,但见朱元璋面如死灰、朱微脸上带泪,转眼再瞧,前方不远处有一扇厚厚的铁闸。
“当心一点儿。”
朱元璋冷冷说道,“这里面有杀人的机关,唔,你先扶我起来。”
乐之扬背起朱元璋,朱微手持火把照明。
朱元璋指点乐之扬如何行走、以免触发机关,走到铁闸门前,朱元璋指出开门机关。
乐之扬用力扳转,闸门徐徐打开,三人方才进入,即又砰地关上。
乐之扬吃了一惊,回头看那铁闸。
朱元璋却催促他继续向前。
乐之扬无法可想,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去,一路上不乏机关岔道,乐之扬眼花缭乱,朱元璋却是识途老马,对于地形了如指掌,逢关指路,一无差错。
乐之扬边听边走,暗暗佩服这七旬老叟记性了得,换做自己,进入这蜘蛛网似的密道,早已不知东西,难免陷入岔路,活活困死饿死。
不知走了多远,地势向上,湿气更浓,不多一会儿,前方出现一抹微光,幽黑泛蓝,分明就是出口。
乐之扬心涌狂喜,脚步加快,走了十余步,忽听朱元璋叫道:“停!”
乐之扬应声止步,定眼望去,吃了一惊,敢情前方两步之遥就是一道石坎,下方一眼井水,映衬些微月光,涟涟泛波,涌起冲天寒气。
乐之扬暗骂自己糊涂,空负一身武功,几乎失足落水,他落水不打紧,朱元璋病弱之身,在井水里一浸,那也不用活了。
朱微赶上来,照见井水,举目望去,井口如眼,窥见星宆,夜空至深至邃,点缀几粒寒星。
“好家伙。”
乐之扬失笑道,“这就叫做坐井观天么?”
“说什么胡话?”
朱元璋举起手来,在他后脑重重一拍,“你当我是亡国之君?”
当年金灭北宋,俘虏徽、钦二帝,关在北国五国城,掘土为井,将二人吊入井内,令其“坐井观天”
,极尽羞辱之能事。
朱元璋遭逢巨变,虽未落入敌手,可也算是陷身绝境,乐之扬本是无心之言,他听来却是刺耳之极。
乐之扬吐了吐舌头,笑道:“抱歉,陛下你和宋微宗不一样,他被异族抓去折磨,你可是赶走蒙古人的大英雄。”
“也没多少不同。”
朱元璋沉默一下,“英雄只要输了,一样变成狗熊。”
气氛凝重起来,沉寂一会儿,朱微忍不住问道:“父皇,我们怎么上去?”
朱元璋道:“你陪我在这儿等着,小子,你先上去,井壁上有落脚的地方。”
乐之扬放下人,接过火把一照,果见井壁上坑坑洼洼、多有凹陷,平常人落足不易,只要稍会武功也不难上去,当下纵身而上,左右蹬踩井壁,一口气蹿出井口。
环视四周,却是一座寻常庭院,花草疏疏落落,显得有些儿荒芜,不远处几间瓦舍漆黑无光,静悄悄如同一间鬼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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