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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幸村弯了弯嘴角，似乎想笑，可最后的表情比哭还难过。

&esp;&esp;“不无聊的，”

明野来不及给自己抹泪，忙说：“我——”

&esp;&esp;幸村摇摇头打断，突然打开话匣子，竹筒倒豆一般倾诉起来。

&esp;&esp;“我今天对真田还有大家发火了，他们明明什么错都没有，我却大吼大叫，说了相当刻薄的话。

&esp;&esp;“前几天才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教育亮太君，结果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情绪，真是……恶劣透顶。”

&esp;&esp;听他说着自厌自弃的话，明野心中急痛交加，“谁都有失控的时候，更何况生着病，人这么难受。”

&esp;&esp;“你这么认为吗？太好了。”

他苦笑着说，面容里的阴郁更甚。

&esp;&esp;“那就拜托你，维持着现在对我的看法，不要再来了吧。

我好像……正在变成我所不认识的人。

我也不知道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esp;&esp;幸村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恐惧。

&esp;&esp;今天伤害队友，他已经羞愧得受不了了，要是哪天再伤害明野……一定比死还让他难受。

&esp;&esp;明野突然意识到，在网球部社员到来之前，幸村的精神一定遭受了某种毁灭性的打击，让他彻底崩溃了。

&esp;&esp;即便如此，他还在为伤害了他人而羞愧难过。

&esp;&esp;“我不走。”

明野不知何时收住了眼泪，她望进幸村眼底，总是怯生生的少女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坚毅。

&esp;&esp;“不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对你心情都不会改变。

不要为了这种理由让我走啊。”

&esp;&esp;认识以来，幸村第一次躲开她的目光。

他眼眶酸痛，视野模糊，能感觉到脸上每一处皮肉都在颤抖。

他好不容易才构筑起来的自我防卫，在她直白热烈的话语中根本不堪一击。

&esp;&esp;她再说一句，他都会哭出来的。

&esp;&esp;“够了，你回去……”

&esp;&esp;幸村蜷缩起来，头埋进手臂之间，十指痉挛般的扼住两边手臂，像是在强忍某种剧痛。

&esp;&esp;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明野催动她麻木又迟钝大脑，搜寻着可以让他好起来的办法。

&esp;&esp;对了，那天晚上他是这么做的……

&esp;&esp;她膝行两步，以极其轻缓的动作贴了上去。

她两手分别绕过幸村前胸和后背，环抱着他，脸颊贴在他肩膀。

&esp;&esp;幸村一动不动，什么也没说，只听到他的牙关磨合的咯吱声。

但明野能够感觉到，他原本急促而痛苦的呼吸正在缓缓平息。

&esp;&esp;这个姿势对于她来说很别扭。

不知过了多久，她实在忍不下去准备换个姿势，刚一松手——

&esp;&esp;“不要走！”

幸村吼叫着扑上来，将她死死抱住。

&esp;&esp;她感觉他的手臂愣是隔着厚厚的冬装陷入了她后背，她难以呼吸，不敢呼吸，生怕紧紧相贴的两人将对方挤碎。

&esp;&esp;但下一秒她伸长了手臂，也用尽全力地抱住他。

&esp;&esp;“我不会走的，哪里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