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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担心皇父对你……到最后我岂不成了唐朝的寿王李瑁?”
锦书怔愣住了,蒙他如此深情她应当感动得热泪盈眶才对,可此情此景,她当真是憋不住,要不是身上有伤,她真想放开嗓子笑两声。
这样的话该当是在夕阳下,在波光潋滟的海子边说才对。
瞧瞧眼下,她被打得皮开肉绽,连坐都不能坐,还是趴在炕头上的。
他握着她的手,满眼含情脉脉……她终于噗地笑出来,这一笑又拉着了伤处,她啊的一声,疼得直咧嘴儿。
太子虎起了脸,“活该,没心没肺的……”
说到后面自己也笑了,在那雪白的脸皮上捏了捏,“今儿且看在‘尊臀’的分上不和你计较,否则我定要罚你。”
锦书嗔道:“你别忘了,论辈分我长你一辈,你敢捏我的脸?太子爷就是这样敬老尊贤的?”
“你不疼了?又活泛起来了?长辈?那是老辈子的事儿,我可从没拿你当长辈。”
他别别扭扭的低头道,“再说了,你老记着辈分,咱们往后怎么成事呢!”
不知道是不是火炕烧得太热,暖意直注进心里去。
她欢喜过后又不无忧伤地想,他要是不姓宇文有多好!
可惜了,这条路越往后越难走,求什么将来!
也许如昙花,美丽不过一瞬,刹那就凋零殆尽了。
冯禄打了帘子进来通传,“主子,崔谙达来瞧锦姑娘了。”
太子站起身,整了整明黄腰封上的描金葫芦荷包,没好气儿道:“叫他回去,就说劳他挂念,锦书好得很。
请他转告老祖宗,人我留下了,打今儿起不回慈宁宫了。”
冯禄一听这气话不知怎么才好,只得不安的冲锦书使眼色。
锦书道:“你做什么对崔总管撒气?要不是他打发人来告诉你,我这会儿都在阎王殿里了。
况且老祖宗又没得罪你,你要使性子也不该对她啊,不是寒了她的心么!”
太子方觉自己过于意气用事了,叹了口气道:“请崔总管进来吧。”
檐头铁马叮当乱响,细雨簌簌打在雨搭上,纱灯晃得厉害。
锦书看见崔贵祥瑟缩着立在漆柱旁静待,背弓得那样低。
她这才觉得心里委屈极了,眼泪便涌了出来,洇湿了玉色的贡锻枕头。
崔贵祥垂着手进来打千儿,“奴才给太子爷请安了。”
太子抬手虚扶一把,“谙达不必多礼。”
崔贵祥躬身道:“奴才来瞧瞧我们家姑娘。”
太子颇有些意外,虽然是一个宫当差,但通常直呼名字,若是情分到了才称“我们姑娘”
,崔贵祥是总管太监,比普通人架子还大些,怎么会说“我们家姑娘”
?这是到了何等亲切入骨的程度了!
锦书抽噎着喊“谙达”
,崔贵祥到了炕边,一瞧好好的丫头给打成了那样,登时也红了眼眶,捋了捋她的头发,哽咽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这紧赶慢赶的还是差了半步,我要是一早叫人来回太子爷,兴许你就不会受这委屈了。”
边说着边抹泪问,“眼下怎么样了?好点没?”
锦书说好些了,又道:“夜里冷,还下着雨,您来的路上没淋湿了?”
崔贵祥咳了声道:“老佛爷下半晌就打发我来瞧你,可宫里杂事儿多,我是一时一刻也走不开,好容易挨到了掌灯,太皇太后用了夜宵,正听人说书呢,我趁着这当口叫添寿把我送过来的。”
锦书点了头问:“我师哥呢?这么大的雨,没的在门上淋坏了。”
崔贵祥笑道:“好丫头,心眼子真好!
叫你师哥知道你心疼他,准得高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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