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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河宗余孽之所以对太玄剑派愤恨不已,一面是灭门之仇,另一面却是太玄剑派将血河入口封锁,便等如是断了他们求取玄阴大道之机。
常洪忽然冷哼一声:“万万没料到,莫孤月心思如此阴沉歹毒,所修根本道法居然非是北斗劾死戮魂禁法,而是另一种神通。”
乔依依一道法术破去血幽子法力,莫孤月的四灵四象真法便露了白,被沈朝阳四人窥到。
叶向天淡淡说道:“莫孤月所修根本道法乃是四灵四象真法,精微奥妙,不在北斗劾死戮魂禁法之下。”
常洪一愣,以他见识眼光,也不知莫孤月所修是何法门,叶向天却随口道来,着实令他钦佩不已。
沈朝阳目光闪烁,问道:“叶兄既知莫孤月所修道法根底,有何法门可以破那四灵四象真法?”
星宿魔宗统领魔道万载,翼护邪魔,乃是正道死敌,若能破去四灵真法,铲除莫孤月,无疑便可断去星帝一臂,大大提振正道士气。
叶向天摇头:“四灵四象真法取法于东西南北四灵星相之道,配以太阴、太阳、少阴、少阳四象之法,可谓变化无穷。
若欲将他战败,唯有以绝大法力或是法宝碾压,法术变化之上,怕是无有能克制者了。
沈兄何不去问贵派张掌教,想必张真人怀有妙法可破。”
沈朝阳点头:“血河余孽重现于世,星宿魔宗插手癞仙遗宝,我自当回山,禀明掌教师尊,请他老人家定夺。”
这一次下山取宝,虽然危机重重,好在不曾折损一人,且秦钧已将宝物到手,只需回山借此宝淬炼真气,便可冲击元婴之境,沈朝阳实是不欲久留,便就告辞,携了四位师弟飘然回山。
凌冲今夜所见所闻,乃是他十几年中最刺激者,先是见识了各派英杰,继而又有血河余孽来袭,尤其末了那一道星光神通击破血河之时,更是令他新潮澎湃,难以自已。
心头暗忖:“我生平见识除在金陵城之中,便只能在野史闲书中寻觅。
今日方知,原来修道之辈,举手之间,确能移山填海,无所不能。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好在我已拜入太玄门下,自有妙法修习,只要我一意精进,终有一日,我凌冲亦要修成那等法力,笑傲天下,逍遥长生!”
向道之心又复坚定了一层。
几波人马先后离去,埋伏于灵江,意图劫宝的邪道妖人也被叶向天与莫孤月联手杀了个干干净净。
如今只余叶向天三人,灵江江上诸星投光,江波摇曳,清辉遍洒,若非江中时时还有些残肢冷血,方才血河来袭,星光断法的奇景几疑是在梦中了。
此时已是五更天时分,金陵城中鸡鸣之声隐约可闻。
叶向天说道:“今日时辰已晚,我与张亦如这几日在金陵城外玄天观中落脚。
凌师弟可先行回府歇息,白日若是有暇,可来玄天观中寻我。”
凌冲初见这位大师兄不过几个时辰,心中有千言万语要问,此时却不合出口,只得道:“即使如此,师兄便请先行,小弟白日定去拜会。”
叶向天点头,一道剑光裹住自家与张亦如,腾空而去。
凌冲望着剑光离去,怔忪半晌,这才动身。
他先前所骑骏马,早已被血幽子之血河化去,此时只能靠了一双腿脚急奔。
好在他内功雄厚,脚力极好,身形一展,疾于奔马,一口真气于胸腹之间流转,也不觉疲累。
走了半个时辰,金陵城城门已遥遥在望。
此时天已放亮,晨曦遍洒,早有许多小贩起个大早,肩挑臂扛着许多新鲜菜蔬,赶着往城中售卖。
城门前早已排起了一对长龙。
凌冲怔怔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方才眼中还是剑气纵横、血光滔天,转眼入目间却是如此多彩的市井生活,委实令他有不在人间之感。
“修道修真,去假存真。
昨夜所见之辈,无一不是高高在上,超脱凡俗。
却不知神仙亦是凡人做,我若非仙缘遇合,日后也必与这些人一般,只不过手中多些银钱,还可多讨几房小妾罢了。
末了还要蝇营狗苟,为了生计仕途奔波,临终之时,病卧床榻,悔恨流涕,哪及得上仙家来去纵横,长生有望?我定要珍惜仙缘,修成纯阳正果,长生不灭,也不负天地生我之身,孕我之魂!”
凌冲虽是凌府公子,却也无甚么特权,只老老实实排队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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