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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便回头去喊那些镖局的人,让他们不要来了,一块去找人。
明月说道,“他真是个热心肠的人,所以正是因为这样,山贼抢花瓶的时候,才只有他一个人受伤吧,护得太紧要了,他要是跟其他镖师一样不理会不抵抗,那也不会受伤了。”
苏云开轻点了头,表示认同。
两人又小行一段路,明月心有警惕,见了那一丛绿草水坑,轻步跨了过去,再不着它的道。
苏云开跨步而过时,走了几步若有所思,回头往那看去,又看看明月的鞋子,因一脚踩了个结实,鞋已经湿了。
本就因为他请郎中疾跑而变得有些残破的鞋,现在更是破旧了。
“啊——”
一声惊叫阻断他的思绪,苏云开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尾随而来的衙役也齐齐停下脚步,听出声响来自村口。
那是男子的声音,但却异常凄厉,传遍整个半个村落。
苏云开疾步往那边跑去,还能听见咿咿呀呀的惊叫声。
离村口比较近的地方已经有村民过去瞧看,等苏云开到了那里,只见一个汉子脸色惨白地在地上发抖,一身的酒气,许是半夜从外面喝酒回来的人。
他一瞧见那带刀衙役,几乎是扑了过去,两腿还在哆嗦,“大、大人,死人了,死人了!”
众人顺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茂盛阴暗的榕树上,赫然倒挂着一个人。
苏云开愣了愣,许是因为伤口在脖子上,导致血流满了整张脸,在众人稀零的晦暗灯火下看着着实恐怖。
这时已经有人拿了高灯笼来,照得四方明朗,胆子小的瞧了急忙遮眼,不敢多看。
明月没有退开半步,可是看清那人,却惊得往后一退,“常叔。”
那长绳环首,散发垂落,将半张脸都遮掩住了。
等她一说,才有人再次细看,纷纷认出这人正是苏云开的随从。
一时村民中炸开了锅,说的,却是官家人得罪了邪祟,遭报应了——
“大人说鬼姐姐不曾杀人,现在大人还不收手吗?”
苏云开要上前看尸体,已有人站出来拦住,激动道,“查案查案,就没有像大人这样冒犯老榕树的,你将它的衣服扒了,还掏空了这窟窿,又说有宝贝藏着,可是什么都没有。
领了那么多人进村,闹得鸡犬不宁,大人收手吧,您不怕死,我们怕!”
苏云开顿觉诧异,“这里发生了命案,你们不想着追查凶手,反而造谣迷信。”
“大人就是过客,当然不怕榕树村遭什么报应,但我们怕,我们怕啊。”
村民心中恐惧,已经胜过对官府的惧怕,有人领头,自然有人跟从,加之童谣一事的确影响太大,这一鼓动,就有人过来阻拦,不许他靠前。
许大人见势不妙,喊了衙役上前护他,这才将刁民挡住。
苏云开心觉愤怒,一条鲜活的人命竟然比不过一个鬼姐姐,让人觉得恐惧的,分明是愚昧蛮横的村民!
明月深知这夏日时节每过一个时辰尸体就会有一分变化,现在得赶快把常德的尸体从树上“解救”
下来,才能更精准地找到他死去的时辰,或许也能更快地找到凶手,可那些村民根本不让他们过去,为榕树围出人墙。
“住手!”
一声大喝,祝长荣拨开衙役,走到那堵人墙面前,喝声,“阻碍官差办事,你们胆子肥了啊!”
村长出面,辈分又高,一时众人气弱,祝长荣再往前一步,怒目圆瞪,这才有人让步,人墙顿时散开,苏云开得以从那缺口进去。
恰好一阵晚风吹起,吹得树上那人发动身动,血眼直盯,更令人骇然。
一如童谣所唱——
“……倒挂树上下不来,风一吹,摇啊摇,风一停,她也停。
可是路过的人啊不要停,因为姐姐她在笑,还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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