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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倪宪鹏全身湿淋淋的,非常狼狈。
后背上,几处烧糊的窟窿里,露着烧焦的皮肤,她心里不由得一阵抽痛。
这种痛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他痛、再为他伤了,可是看到这时候的倪宪鹏,她居然有种心痛的想死去的感觉。
她甚至冒出一种很傻的感叹:如果还是跟自己在一起,她绝对不会、也不允许他受一点伤!
救火车很快灭了倪宪鹏家里的火,白铁原第一个钻进冒着余烟、刺鼻难闻的房子里。
她看到自己的画作《月眠鸟呓》平铺在客厅里靠西墙的餐桌上,被烧的还剩下四分之一。
靠东的墙壁上,那幅《山鬼》已经被烧成灰,只剩下墙上一片焦黑。
倪宪鹏的卧室里乌黑一片,那幅《山庄垂钓图》掉在地上,被大水冲的不辨颜色。
这套房子,唯一完好的只有自己住过的卧室,当时可能关着门,才幸免于难。
不管怎么说,自己用过的床、被子、桌子、电脑等等还完好无损,给倪宪鹏留着一个可以睡觉的窝。
白铁原习惯成自然的、把倪宪鹏胡乱堆着的被子叠好,又把被单拉平整,把烟灰缸里的烟头倒掉,把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归归类……
为防歹人趁虚而入,白铁原出来时,顺便把钥匙插到锁眼儿里旋了两圈儿,把这间烧痕累累的卧室的门锁住。
警察们诧异的看着她,白铁原也没做解释。
一直等到警察离开,她才出门。
出门时,她试了试大门的锁头,发现锁头并没坏掉,她把大门也给锁上了。
她想,幸亏当时忘记归还他的钥匙。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住处,她心事沉重的胡思乱想了一夜没睡着,她多次想打倪宪鹏的电话问问情况,但是终因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而没有打出去。
倪宪鹏回到自己的小窝里,又累又饿,身上到处都痛。
麻木地打开自家的房门,一片狼藉他也没任何感觉,现在除了身上的烧伤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外,他几乎就是个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活死人。
白铁原住过的卧室,虽然门已经被烧得斑斑驳驳,但是还紧紧的关闭着,没准里面没烧着。
倪宪鹏带着几分侥幸的心理,打开这扇门,发现这间卧室的确还完好无损,看到被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倪宪鹏顿时睡意大起。
倪宪鹏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多钟,背上一阵阵的疼痛把他从沉睡中拉回到现实里来。
他翻身下床,四下里看了看,才发现这间卧室被收拾得很干净,跟外面的客厅俨然是两个世界。
这种干净整齐的风格是那么的熟悉,是属于白铁原的,倪宪鹏的眼睛不由的湿润了。
桌上整整齐齐放着一套新衣服,他穿起新衣服,走到客厅里,惊奇的发现残缺的餐桌上铺着一张干净的报纸,报纸上放着一个黄色保温饭盒。
他打开饭盒,看到饭盒的上面放着一层米饭拌菜,底层是热乎乎的排骨白萝卜汤。
倪宪鹏以前不喜欢吃萝卜,小时候在农村吃萝卜吃够了,可是白铁原总有法子让他吃各种萝卜,她说萝卜是小人参,一定要吃。
从昨晚到今天,他还粒米未食、滴水未进。
他坐下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饭菜,吃着那熟悉的饭菜,倪宪鹏的眼泪滴到了饭里,他就着自己的眼泪,吃完扫净一盒饭。
吃完饭,倪宪鹏给韩龙打了个电话询问王开米的情况,韩龙闷声闷气的说:“开米出院了,现在住在我这里休息。”
倪宪鹏充满感激地说:“谢谢你啊兄弟,我一会儿就去接她,我们家还有一间卧室没烧坏,还可以住人。”
韩龙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出来一下吧,我们见个面,有些事我想跟你当面谈谈。”
他们约在公司附近的一家湘菜馆,倪宪鹏刚吃过饭不久,不饿,就陪着韩龙喝了几杯酒,韩龙端起酒杯对倪宪鹏说:“倪总,倪哥,我敬你是正人君子,也感谢你对王开米的呵护。”
倪宪鹏不解的说:“韩龙,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家的事怎么轮到你来感激了?”
韩龙表情复杂的说:“你们的家事?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的家事了,而是我们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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