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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咎已经洗漱完毕,散着头发穿着中衣坐在轮椅上看书,房门被敲的山响,如果不是舒长风拦在门口,说不定柏十七早都闯进去了。
舒长风从来就没见过这么胆大无忌的家伙。
“柏少帮主,夜色已深,我家主子已经歇息了,不如明日再来?”
“胡说八道!
你……你挡着不让我见堂兄,是何道理?”
醉鬼的逻辑还很强:“难道堂兄房里……藏着美人?”
舒长风:“……”
闻滔被她一路拖拽而来,好几次都想把她哄进新房,没想到这家伙醉后一根筋,一门心思惦记着要找“堂兄”
,他不得不好奇轮椅上那位“堂兄”
的来历。
“十七,新娘子还在等着你呢,不如咱们回去吧?”
没听说柏家还有同宗同族。
柏十七捶门不管用,开始上脚踢,就在她准备拆门的时候,房门毫无预兆从里面打开了,赵无咎端坐在轮椅上,不防她一头撞过来,满身的酒气撞进他怀里,抬头露出个醉不可抑的笑容,大着舌头说:“堂……堂兄,我来陪你了。”
赵无咎低头端详眼前这张醉态可掬的笑脸,皱起了眉头:“喝醉了就回去好好歇着,跑到这里来胡闹什么?”
闻滔大步跨进来,去扯她的后脖领子:“兄台说的对,我这就带他回去。”
没想到柏十七跟八爪章鱼似的抱紧了赵无咎的腰耍赖:“今晚……今晚我要跟堂兄秉烛夜谈!”
赵无咎还从来没见过柏十七无赖至极的模样,平日听到他的教导恨不得退避三舍,今天却亲近的诡异,况且她跟闻滔之间有点奇怪,喝醉了不肯休息,却跑来找他,见闻滔似乎非要拉他走的模样,心里也有所怀疑,索性道:“跟个醉鬼没什么道理可讲,闻少帮主且去休息,等十七清醒了再说。”
闻滔假意道:“兄台是贵客,岂有让兄台照顾十七的道理,不如我带他回去,明日再让他来赔罪。”
柏十七埋头在赵无咎怀中,鼻端闻到一股淡淡的松木香味,头脑愈发昏沉,大着舌头赶人:“你赶紧走,别耽误……别耽误我跟堂兄聊天。”
舒长风:“闻少帮主请。”
闻滔满腹算计落了空,见柏十七死赖在那男人怀中,黑暗之中又冒出来四名护卫请他离开,只能悻悻离开,态度倒是一如既往的客气:“十七醉着,那就劳驾兄台照顾了,等他酒醒了再说。”
房门从外面被关上了,赵无咎温声说:“人都走了,可以松开了吧?”
这小子满脑袋酒气,头发都还湿着,不像是喝醉,倒好似洗了个酒浴。
柏十七翻个身靠着轮椅扶手瘫坐在了地上,闭着眼睛都快睡过去了:“今日……多谢堂兄。”
赵无咎才刚沐浴无毕,原本浑身清爽,被她一抱弄的身上都是酒味,又嫌弃柏十七酒气冲天,催促她:“起来去后面洗洗。”
柏十七也觉得自己亟需洗个热水澡清醒清醒,便爬起来摇摇摆摆往后面去,还扭头调笑道:“堂兄……可别偷看!”
赵无咎:“……”
柏十七知他是君子,行事端方固执,满脑子教条思想,哪怕同为男人也断然没有偷看她洗澡的可能,这才扶着墙放心往后面浴房里走。
盐帮富贵,这间待客的屋子也建的很是奢华,卧房紧连着沐浴的汤池,有热水汩汩沿着四角的兽头喷出来,也不知道是烧的热水还是引来的温泉,整间屋子里水雾缭绕,视野不清。
柏十七坐在池边脱靴解衣,取下发冠扔在一边,将外套脱了下来,里面是贴身的软甲,紧紧勒出一个毫无线条可言的身躯,她摸索着解下软甲,将自己从厚厚缠绕着的布帛里解脱出来,终于露出长腿细腰的姣好线条——除了常年饱受压迫的前胸达不到丰腴的水准。
她手脚有点发软,仗着熟识水性,慢慢摸到池边潜下去,先扎个闷子把脑袋泡一泡,一则清除头发上的酒气,二则清醒清醒,哪知道估计错误,被热水一泡竟然有点头晕,呛了一口水顿时清醒了几分,赶紧扒着池沿边不敢松手。
柏十七平日就玩心重,今日差点栽在闻滔手里,这会儿也不敢在水里胡闹了,在池沿边摸到皂角老实靠坐着洗头发,听到身后一点微微的响动,扭头看时在缭绕的雾气里发现赵无咎光裸着胸膛推着轮椅进来,顿时吓的手忙脚乱,顶着满头泡沫一头扎进水里,声音都不对了:“堂堂……兄,你怎么进来了?”
赵无咎在军中十年,天气热的时候,沿着井圈周围或者溪流一水裸*裎相见的袍泽一起解衣冲澡,早都见怪不怪了,他隔着缭绕的水雾慢吞吞到了汤池旁边,那里放着个系着绳子的小木桶,丢下去打一桶热水上来:“身上一股酒味,冲的难受。
再说你醉的这般厉害,万一睡在池子里。”
“多……多谢堂兄关心。”
柏十七小心将自己泡进汤池里,一边快速冲洗头上的泡沫,一边不着痕迹的往远处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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