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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亲手杀了他!
思及此,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失声恸哭。
隆冬临近,一抹雪白的薄片从木质的窗棂外钻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她的手背上。
冰冰凉凉,又似彻骨寒心。
“下雪了。”
有间客栈大堂,苗沉鱼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
“大惊小怪。”
是江城子的冷哼声。
“是又怎样?”
“跟个村姑进城似的。”
“我是村姑,你就是土鳖,又丑又笨,还大字不识一个。”
……
季梵音哑然失笑,彻底明白苗愈临走前那句话的含义。
人有情,鬼亦是。
她不自觉呼出一口气,泛白的雾团萦绕在凝脂白皙的面容上,堪堪多了分迷蒙怅惘之感。
自骊山与他坦言后,接下来几天,两人未曾再说一句话。
他们,都需要时间,去消化彼此身上所承受的锥心之痛。
翌日,他率领剿匪军回朝复命,而她则由李久长护送,一前一后。
微微泛着暖薄雾气的素帕将手背擦拭干净,她自然而然递到一旁,却无人来接。
季梵音抬眸,随侍的红绡不知何时已神游天外,神色落寞。
下一秒,三声叩门,而后顿。
“恕臣冒昧,王妃可安寝?”
低喑声如同术法,将红绡的魂魄彻底扯回体内。
季梵音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旋即不动声色答了句:“并无,李侍卫可是有急事?”
外端的李久长毕恭毕敬说道:“适才,微臣粗略了解了此场隆冬之雪,预估其不到子时,它便消弭无踪。
然,融雪气温必降,微臣便从掌柜那处要来几张被褥。”
季梵音朝红绡抿嘴笑了笑:“开门去吧。”
红绡咬咬唇,不情不愿踱步。
房门开启的那刻,体格健硕的李久长脊背挺拔,掌中抱着与他形象极不符合的桃红、荷绿两张被褥。
红绡刻意忽略上方那两道灼热的视线,面无表情从他手中接过,旋即嘭地一声,阻隔他欲脱口而出的话语。
只是门阖上的那刻,红绡的眼眶涌起了水雾,如同蓄水池般,越涌越多。
一方浅色丝帕忽地落入她的眼前,红绡抬起红彤彤的杏仁,唇角委屈一撇,止不住扑到自家王妃怀里,放声哭泣。
季梵音抬手轻轻拍抚怀中的红绡,长叹一口气,垂眸默然。
自打从骊山之巅下来,红绡与李久长情意绵绵的互动不可避免落入她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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