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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决心重罚齐世的康熙被高士奇的如簧之舌深深打动。
想想,又觉确有他的道理。
但撒手不惩戒,又于心不甘,默谋良久,康熙方喃喃说道:“不罚,作罢了?”
“圣上乾坤独断。”
高士齐道。
康熙听到此,不禁双掌一合,刚要说“就依你”
,话到唇边却变成了:“朕今儿乏了,明日召见上书房和礼部司官合议一下再说吧!”
回至大内,已是子末时分,康熙径住了养心殿。
下了丹墀,在寂静的天井里散步。
中天冰冷的残月,恰如一把玉钩,若明若暗,将宫墙顶、殿角、罘罳、铜马镀上了一层银光,一切都笼罩在影影绰绰、恍恍惚惚,似真似假、似有似无的霭气之中。
“多快啊!”
康熙倚着琉璃照壁,仰脸望着满天繁星,不由深深吁了一口气。
二十五年前他是从这天井乘龙舆至乾清宫枢前即位、君临天下的,当时是什么心情,如今已是模模糊糊。
但十三年前腊月在这里发生的一幕幕情景,他到死也忘不掉。
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派的刺客皇甫保柱,就是从西边房顶上跳下来,当场向自己投诚的。
杨起隆腊月二十二造反,这里一片骚乱,穆子煦和武丹连诛十几名太监才镇住逆党气焰……这几年是没了这些事,但朝廷的大事似乎比以前更繁更重,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索额图、明珠这两个奴才,康熙八年前好得像穿一条裤子都嫌肥,如今却明争暗斗,愈演愈烈——康熙倒并不担心他们龃龉,亲信大臣之间应该有点距离,但闹得如此水火不容,也是不成体统的!
康熙拍了拍冰冷的铜鹤,又踱了几步,心里仍不住翻个儿这次的奉天之行。
这次在奉天,盛京提督周培公的谏言不由飘进了脑海。
“一旦与葛尔丹交战,朕要亲统三军和他会猎!”
康熙道。
“奴才以为皇上亲征,最要紧的是督粮。”
周培公说得有些兴奋,用手拍着摆在案桌上的地图道,“天山南北两路,有富八城、穷八城之说:北自乌鲁木齐以西,南自阿克苏以西,土沃泉甘物产丰殷,此乃所谓‘富八城’;自乌鲁木齐向东四城地势高寒、山溪多平川少,哈密之南向西四城地热偏狭,多是戈壁瀚海,谓之‘穷八城’。
主上若能确保我军用粮,命一上将切断葛尔丹西归富八城之路,敌之粮道即断,即便不战,饿也将葛尔丹饿垮了!”
康熙想到这里,又想到齐世的那份奏折,不由暗暗点了点头……
第二天醒来,哈季兰望着外面冬天难见到的暖阳不由咧嘴一笑,好的开始呀!
今天应该能和阿玛好好聊聊了哦!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今天将是刺激而不平淡无奇的一天,上午还暖洋洋的,下午平地一声雷(奇怪哦,冬天打雷,真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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