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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眉峰微微一动,薄唇抿成冷锐的直线,却,仍是不发一言。
说什么做个贤妻良母,到最后所有东西还不是下意识都丢给了他。
唐言蹊……
这个世间所有难题加在一起,也没有一个女人让他觉得棘手和烦躁。
“找不到。”
女人很泄气地抬头,脸蛋上蒙着一层懒洋洋的小不高兴。
他嗤笑,“你指望在超市里找到什么好酒。”
“不是好酒。”
她把头发挽在耳后,边说又边低头去找,“就是在美国的大街小巷随处都能买到的平价酒,Budlight,我以前在监狱里都喝过,大的酒庄、代理商反而买不到,我以为超市里可能会有的。”
男人闻言眸光一僵。
再也听不到她后面说了什么。
全副心神都放在她那句“我以前在监狱里”
上。
他也不知哪里来的愠怒,倏地想把她揪起来带走,到最后也只是握紧了推车把手,沉声讽刺道:“你倒是对那段日子念念不忘。”
那段弃他而去的日子。
唐言蹊摸酒瓶的手顿在空中,听出了他言语里的情绪,抬头看向他。
“你生气了吗?”
她问。
男人无动于衷,“我生不生气重要吗。”
她还不是想走就走。
就像她说来就来一样。
唐言蹊走到他面前很近的地方,抬头看着他,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道:“陆仰止,其实我一直很想跟你说,那五年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日子。”
她说得很安静,听不出太大的起伏,也不带什么怨怼什么委屈,只是平淡无奇地陈述而已,“找它不是为了怀念,那些东西没什么可怀念的。
Budlight也委实算不上好酒——比以前在家里喝得差出十万八千里了。”
她说着,轻轻一笑,“我只是没喝过那么廉价的酒,所以想让你也尝尝看。
想着也许你尝过以后就能明白,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回家,不想你。”
男人纹丝未动的黑眸里终于攀上一丝不明显的裂纹。
他忍着想要将她压倒在酒架上的冲动,嗓音低沉暗哑地开腔,“后悔?”
“不后悔。”
她想也不想,“我虽然不是特别通晓人情世故,智商也没有你高,但是我长这么大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对自己负责,同样的事,再来十次二十次,我依然会做同样的选择。”
男人定定地望着她。
那目光沉郁到让她近乎窒息。
就在唐言蹊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溺死之际,他却锋利而冷漠地扯开一抹笑,手掌捏住她的下颚,“你还真是明白怎么说话能让对方生气。”
“我也知道怎么让你心疼啊。”
唐言蹊迎着他寡淡深邃的五官,“但是我不想,你一疼我也该疼了,我这么爱你,舍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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