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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仰着头一直看着戴明的笑脸。
“我们还能看多久?我们的眼对着我们的眼。”
戴明俯身趴地,对着蚂蚁说,他感觉鼻子一酸,忽然想流泪。
他的眼遵从了他的思想,造出了一滴泪,那滴泪水划过他黝黑的脸庞,滴落在蚂蚁跟前。
蚂蚁的眼离开了戴明的眼,看向了那滴被尘埃包围着的泪水,然后再一次的抬起了它的头,最后一次,看了戴明一眼。
它慢慢的,慢慢的,爬向了那滴被尘埃包围着的泪水,钻身进去了。
这一切,都是命运。
戴明认为。
他不想害怕,害怕死亡来找他。
为什么要害怕?不要。
风吹叶,马吃草,都是命运。
谁又能害怕得过谁?
那一日到了,他仰着头,看着蔚蓝的天,面上露着快乐。
秋季的风总带股萧索的味道,刮在戴明快乐的面庞上。
风里飘起了好多叶子。
枯黄的,嫩绿的。
戴明的脸上换下了笑,换成了宁祥。
他的眼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
他的眼里本来还有美丽的颜色,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他邋遢的纠结在一起的长发和胡须被剪掉了多日。
“我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不需要睡觉了,原来,我一直在积攒它,攒到今日,睡到永远。”
戴明的眼,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颜色。
“张开嘴,子弹会从你嘴里穿过去,配合点就不会破相了。”
执行死刑的执行手说。
一个生命的终结,或许是另一个生命的开始。
也或许,是同一个生命的延伸。
一条时间线上,同一个点,因为位置的不同,而产生了故事。
通常,一个故事总是需要至少一个独特的生命用不少时间贯彻整个故事。
所以,戴明还要存在下去。
用他的眼,继续看颜色,用思想,继续思想颜色。
用身体,继续感受温度。
用心,继续感受事物之间的联系和关系,然后在其中躁动,或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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