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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华太医的话来说,命硬得跟茅房里的臭石头似的。
可是宁瑞却觉得他微睁双目不肯阖闭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死不瞑目啊……幸好在华太医的帮助治疗下,血很快就止住了,宁瑞才不致于因为自己的乌鸦嘴而内疚一辈子。
然而那一身皮开肉绽的画面却牢牢刻进了宁瑞的脑海中,一碰便是抽心地疼。
即恒感觉到背上的伤口火辣辣的,心想约摸是药开始起效,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
听得宁瑞的抱怨,他没有答话,心头却涌起一阵苦涩。
要说害他的人,怎么着也轮不到卫队长啊……可惜他有口难言,只得委屈卫队长担下恶名,不予辩白。
好在宁瑞抱怨了几句便住了口,端来一碗汤药耐心地喂即恒喝下。
即恒含着药汁,心里头却担忧道:不知和瑾怎样了?在朝阳宫外时,他分明听到和瑾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尽管因为痛楚而意识开始模糊,可是和瑾的哭喊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陛下将怒气全发泄在自己身上,理应不会对和瑾动手,可是和瑾为什么哭了?
他认识她以来,即使在最难过最伤心的时候,她都会忍住不掉一滴眼泪,倔强而坚韧地面对逆境。
今日她哭泣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吗……
心头忽然涌上一丝愧疚。
如果昨日竭力劝她回宫的话,如果没有鬼迷心窍去吻她的话……
想到这,内心的不安便愈发强烈,他转过脸龇着牙问宁瑞:“宁瑞,公主怎样了?”
宁瑞愣了一下,撇撇嘴道:“她心情不好,麦穗在陪着她。”
即恒哦了一声,便不知该说什么了。
通铺中流动着静默的空气,两人相对无语,气氛忽然冷寂得有些怪异。
宁瑞平日里也算是个能跟麻雀比肩的叽喳能手,怎么今日突然这么沉默?即恒疑惑地端详着她的容颜,却见她眉心微陇,似是怀着心事。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宁瑞的心思却像海底砂一样从来都让他猜之不透。
所以当药汁喝完以后,即恒眼见宁瑞收拾好碗碟便要走,急忙喊住了她:“宁瑞,你……你没事吧?”
他小心翼翼地问,心想莫非因为他诱拐公主的事而在生气?
宁瑞诧异地回头望他,眨了眨尚沾着星点泪花的眸子,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道:“我怎么会有事,哥哥你好奇怪……”
她笑了笑,笑容在绽放一半时却慢慢枯萎了下来,她垂首沉默片刻,最后只轻声说道,“哥哥你就安生点吧,只剩最后几天了。”
她突来的提醒让即恒蓦然一怔,然而不等他继续追问,宁瑞已经打开了门,阳光顷刻间涌进来,将她的双目刺得生疼。
“哥哥,下回见。”
她回眸冲即恒一笑,移步离开了通铺。
随着门吱呀一声阖闭,屋里又暗了下来。
然而即恒惊愕地发现,在门关上的瞬间,他好像看到外面……守着很多皇家护卫军?
宁瑞离开通铺时,目光冷淡地瞥着将小小的通铺门口围堵住的护卫军,目不斜视地自他们面前走过。
离了通铺以后护卫军便少了许多,一直到公主的寝殿前,又是一大批护卫军板着脸守在房门前,像一尊尊雕塑般不苟言笑,将清和殿冷寂的氛围染上些许肃杀的危机感。
“宁瑞姑娘,你回来了。”
领头的是个胡子拉渣的中年男人,据说是顶替了卫冕的现任护卫军总队长,名叫曹莽。
与卫冕不同,曹莽人如其名不修边幅,得势后总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倒尽了胃口,还不如卫冕呢。
这时见宁瑞回来,他便负手拦在宁瑞身前,神气十足地说道:“陛下有令,明日将前往沁春园,绝不能让公主出任何差错。
宁瑞姑娘身为公主的贴身婢女,定要好生伺候公主,莫让公主……”
“怎么伺候公主,我想不需要你来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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