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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恒问道。
“这世上没有这么多为什么,哥哥。”
宁瑞将最后一块梨肉丢进他嘴里,拿起绢巾擦拭着手指,“也不是所有为什么都有答案。
知道的就知道了,不知道的也不要太想知道。”
她看着即恒明显被绕晕掉的迷茫神情,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哥哥好像听不懂我的话?”
“有、有吗?”
即恒不自然地喃喃。
他来到天罗有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太大的语言障碍,可是这几天下来,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他们的话。
明明能懂,又觉得不太懂……天罗的语言太博大精深了。
学问深似海,他有些怅然若失。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蓦地发现宁瑞在看他,不仅在看他,还咬着嘴唇偷乐。
即恒一阵鸡皮疙瘩:“干吗这样看着我……”
宁瑞瞧了瞧校场另一头,确定公主不会听到,才小声说:“据说先皇在许婚的时候还加了一个条件:如果公主在十六岁之前有了意中人,她是可以悔婚的。”
“还有这种事?”
即恒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讶然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天子赐婚居然还能悔婚?
“那当然,公主是先皇的心头宝,先皇怎么舍得公主受委屈?”
“我倒想知道这个倒霉的准驸马是谁?”
即恒颇为同情,娶与不娶,都是一种厄运……
“暮家的少年将军,暮成雪。”
宁瑞答道。
……好耳熟的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所以啊。”
宁瑞的语气忽然染上一丝暧昧,喜滋滋地凑过来,“公主此番召集护卫队的用意就很耐人寻味了,比起食人鬼的事,大家更愿意相信公主是在招驸马!”
她乌黑的眸子里因为兴奋闪动着异常夺目的光彩,女人对于八卦的敏感和热衷都不是他这个档次所能相比的。
即恒总算知道宁瑞在偷乐什么了,并且为自己能重新听懂她的话而重振信心。
反正公主招不招驸马都与他没有关系,他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成盛青这只狐狸,竟然还瞒了这么多事情!
……
他还想问点什么,宁瑞已经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我要走了,公主的花到浇水时间了。”
她笑嘻嘻地拈去即恒脸颊上的一点梨肉,“哥哥,下次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哦!”
说完,还不等即恒反应过来,她已经飞一样地跑远了。
这对主仆,一个精力旺盛,一个精力过剩……
宁瑞走了以后他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招驸马,食人鬼,陛下的忌讳,不明所以的箴言……即恒忽然觉得自己在无意间已经踏入被刻意隐藏好的陷阱,而他现在连猎人在哪都不知道,懵懂无知地等待着对方来狩猎。
他仰起头注视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天空连朵云都没有,正如他们接到命令的那一天。
不知不觉就想到了郊西的战事,也不知怎么样了。
深呼吸了一下,纷乱的心思逐渐尘埃落定,心里面空空的。
过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不过短短几日他竟已习惯了宁瑞在他身边八卦家常,习惯有人陪伴身边。
这一年他的斗志和敏锐都在无知无觉中被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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