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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墨爹心中有气,今天才到日子,怎么一大早就来催账,人又不敢得罪,连忙说道:“周管家怎么亲自来了,不过是五两银子的事情,一会儿我卖了两亩田,把银子送到府上去。”
周淮把眼睛一瞪,喝道:“什么五两银子?是五十两!
白纸黑字都写着呢,你可要瞧清楚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借据,打开给乙墨爹看。
乙墨爹一头雾水,自己明明借的是五辆银子,怎么变成五十两了?他向借据看去,不看则罢,一看气的浑身直哆嗦,只见在借据“伍”
的后面不知道谁加了一个拾,伍两变成了伍拾两!
当初借据是周家账房写的,他只是签字画押,并没有注意“伍”
字跟“两”
字之间有很大的间隙。
“你们、你们这是无赖,强取豪夺!
我要去告你们!”
乙墨爹怒不可遏,气的浑身发抖的说道。
周淮等人哈哈大笑,“我说风玉良,不要说县太爷是我们老爷的同族兄弟,就是其他县太爷也不能判定你赢啊,借据上是你的签字吧?是你的手印吧?你就是告到皇帝那里,也是输!
赶紧的,把你们家的地契拿来,我把借据还给你,咱们两清了!”
乙墨爹这才知道,原来周财主家早就看上了自己家的上等耕田,血往上涌,抄起石磨旁边的一根扁担向周淮打去:“我打死你们这群没有人性的王八蛋!”
周淮勃然大怒,飞起一脚,正好踢在乙墨爹的小腹上,他人高马大,经常练武,这一脚足足用上十成力气,把瘦弱的乙墨爹踹飞了出去,嘭的撞到身后的石磨,后脑重重的磕在坚硬磨盘边缘之上,鲜血涌了出来。
周淮下了一跳,上前伸手探乙墨爹的鼻息,发现人已经没有了气息,死了,不由的慌张起来,拔腿就要跑,一个壮丁拉住他,低声道:“管家,如果现在跑了,一定会有人发现尸体,到时候就会查到管家你的身上,查到老爷家。
现在是早晨,没有人看见,何不毁尸灭迹!”
周淮一愣,觉的有道理,忙问道:“如何毁尸灭迹?”
“现在是春天,天干物燥,容易着火,你说他们家突然失火烧死了一家三口,是不是跟咱们没有干系了?”
壮丁一脸阴毒的说道。
“小子不错,有前途!”
周淮满意的拍了拍壮丁的肩膀,吩咐道:“快,把尸体抬到柴垛上,点火!”
屋里的乙墨娘因为照顾儿子,天亮时才刚刚睡下,没有听到外面的争吵和打斗,迷迷糊糊中被烟呛醒了,只见周围一片火光,自己的家竟然着火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丈夫不会做饭,也不会点火,是有人纵火!
乙墨娘咳嗽起来,伸手去拽儿子,可是四周火苗向这里逼近,根本无法逃出去,她力气又小,哪怕儿子只剩下五十多斤,她也拖不动,再耽误下去,两个人都得死,她眼含泪水,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塞到儿子怀里,在儿子额头亲了一口,道:“儿子,如果你能听到娘的话,侥幸活命,就去楚国的黑木城,找风家,他们看到玉佩就知道你是谁!
我的儿,娘不能陪你了,你要保重!”
然后在床头一按,床板翻了下去,儿子跌入床下面的暗洞内。
火舌瞬间吞噬了乙墨娘,整个房间陷入一片火海,因为是一大早,等左邻右舍拎着水桶来救火,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房子变成一堆废墟。
人们在废墟中找到两具被烧的变形的尸体,却没有找到第三具,都以为被大火烧成灰了,毕竟风家的小子昏迷半个多月,瘦的不成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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