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第 191 章

洛娜215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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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安然招募计划成功了, 但是工作室这一称呼还是被人婉拒了,理由是他们所属不同司,这工作司也不是夏安然想建就能建的,还得需要上峰批准。

    夏安然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 一直到挺久以后他才反应过来, 他说的室被人听成司了……嗯……真, 真是不太美丽的误会呢。

    有了这群专业的大佬们压阵, 实验的进度每日都在飙升,所以说术业有专攻,困扰了夏安然好几天的炸罐问题在他们手上几乎没用几日就被解决, 之所以用了几日还是因为这些大佬去重新捏了陶罐。

    没错,他们是自己重新捏的。

    捏完之后放在炉子里面烤一烤就能用了,其操作模式让没见过世面的夏安然目瞪口呆。

    而更可怕的是,就在他们解决了这个难题之后,看向夏安然的眼神还特别深沉。

    夏安然莫名其妙之余,只能微笑以待,而他的微笑仿佛证实了这些匠人们心中的猜测——上当了,能够做出如此设计的南王怎么可能解决不了如此基础的炸炉问题。

    不错, 夏安然炸炉的原因是他无法掌握好给小罐子透气和留住锌蒸汽之间的比例,为了尽可能多的留住蒸汽, 他开口的比例过小,位置也有差错, 导致馆内空气膨胀。但是这样的失误在匠人们看来是不可能存在的。

    因为他设计的装置充满了传奇版的巧思, 甚至于提点他们时候说是否可以半个身体埋在碳里面烧这一点更是得到了证实有效。

    在匠人们看来, 唯一的解释便是——南王早就知道这个设备该如何改装,他之所以屡屡炸膛,便是为了引得他们过来。

    至于为何要引他们过来……想来是因为南王无意之间发现了当如何提炼白铅,亦是知晓白铅与铜可制鍮铜,然而为了避嫌,这样东西只能从他们手中制出为了引导他们,他便只得装作全无所知的模样,甚至犯一些愚蠢的错误。

    哎,真真是无情最是帝王家……

    这些大佬们因为心中的脑补,思来想去之后决定原谅夏安然对他们的算计。

    而且他们觉得主动也好,被动也罢,起码夏安然发明了一个对他们很有用的东西。又考虑到他明明有如此天赋,却碍于身份不能表露。联想到自身之后,这一种出于技术人员和技术人员之间的惺惺相惜、以及官僚之间的兔死狐悲之情,便使得几人感情得到了迅速升华。

    因为这些日子以来,诸人在做实验的时候建立了一定的友谊,这些匠人们和官吏们也发现夏安然的性格并不像他最初表现出来的一样,相反极其的随和后,再加上他还能为他们订到如今非常红火的一家酒楼的工作餐,包括一些没有加入工作餐的菜品。

    一来二去的,他们便自觉和夏安然已经相熟,平日里的姿态也轻松随意了不少。

    这一点在宋之后的朝代是不可能出现的,也是属于宋朝少有的文化。

    其原因归结下来,一方面是因为宋朝的宗室没有实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宋朝对于人权的尊重,就算是宗室也没有随意打杀惩处匠人的权利。

    因为这些匠人都是雇佣制,属于自然人。而在官吏们面前,宗室也没有呼和的权利,因为官吏他们所服从的是大宋的中央系统,而不是你赵家的宗室,这种模式已经有点类似于现代的股份制公司。

    当然,就算原则上是这样,但是在实际操作中,客气和尊重还是要互相有的。

    正因为这份在火于汗中被蒸烤出来的友谊,使得匠人们非常同情夏安然如今的情况,明明有如此资质,却受困于身份所设下的囹圄之中,实在令人怜惜。

    于是第二天夏安然莫名其妙的在自己桌案上发现了一尊东皇太一神的神位,下面还用刻意写得歪歪扭扭无法辨认的字迹留了一张便条:

    东皇太一神保佑家庭兄弟和睦,王爷可多拜之。

    夏安然:????

    第一份被成功通过新方法制成的黄铜块在几天后作为工部建立后的第一样成果被放在了帝王的桌案上。

    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成功的小皇帝喜不自胜,直接追问何时能够量产,如此态度打得前去进行过年前例行汇报的工部尚书一个措手不及,只能委婉得解释说如今只是证明可行,成本为何,比例如何做到最佳还需要各方调试。

    “成本”二字必须要加重说。

    赵祯被兜头一瓢冷水浇下,但是他兴奋的情绪并无清减,在此时,他对夏安然的信任度达到了最高,若说一力重组工部,并且将他的弟弟塞进去是因包拯所言一时激动,现如今便是充满了自豪。

    原来夏安然所说的黄铜便是鍮铜啊,咳,好吧,因为夏安然之前一直说黄铜黄铜,赵祯其实一直没弄清楚他说的是什么……黄铜莫不是南方的称呼?确实 ,比起鍮铜这般的称呼黄铜倒是要更加动听一些。

    若当真可以黄铜铸钱,名字改了就改了。

    龙心大悦的帝王夸奖了一番工部尚书,并且特别期待得问可否在年前将章程造出?

    工部尚书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只是来年前日常的部门汇报啊!他的部门建了不到一月……我们还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这么高标准严要求——用现代的思维,工部尚书的脑中风暴差不多是如此。

    要更改货币配比并非简单之事,作为工部,他们并无制币权,甚至于若非意外制造出了黄铜,南王又轻描淡写说了一句此物可代币,工部尚书也不会脑中一抽直接上表,更是成功得抓住了帝王的眼球。

    他此举完全属于僭越,只是帝王似乎对于这个议题非常感兴趣,这也让脑中一热连夜写下奏表上书,直到堂前方才冷静的尚书在心中松了口气。

    然后苦笑。

    先不提并未收到允许的情况下,他们无法制币,更无法领取制币需要的磨具,单论一切齐备开工之后,他们除了要将这样东西给做出来,还要将其做得又节省原材料又能够有最好的效果就不是一个小工程。

    仅论黄铜,白铅和铜之间的融合是否可以用催化剂来加快,铜和白铅的比例用是否可以进一步的调整?是否还能加入旁的金属来进一步降低铜的含量,提取白铅的技术是否有浪费,包括鍮铜成型后的重量,若有有了伪造如何判定等等。他们要做的不光是鍮铜,还要一并将可能存在的制假方法一并计入,此间数据,实验何止需要千百次。

    除却这些之外,他们还得演算出在何处布设钱监,原来的钱监所在靠近铜铁矿区,如今自不可用,需要微调。

    一次一次的实验,反反复复得做产品比对,其中绝对马虎不得。

    他们这里的一点小浪费,到地方上面就会变成大浪费。

    而考虑到地方的原材料未必会有他们所使用的这般精细,他们所以测量出来的一个成分比还得是一个较为安全的区间。

    如今使用的又是全新的一种提炼方法,要如何保证提白铅之法无法泄露,这些章程均要重新排演。

    但是以上信息到了嘴边,尚书只能对上峰吐出“臣当尽力为之。”

    没错,作为发工资的,上峰才不想知道过程,他们只想知道结果,特别的剥削。

    好在此时赵祯心情极佳,他亦是不曾计较这个问题,对着尚书表达了一番朕的期待之后便让人告退了。

    同样是拿工资的夏安然此时正在繁忙之中,他几乎是有些愉悦得享受着这种快节奏的生活。

    大宋的工匠们的精细程度远远超出了夏安然的预期,这些工匠在确认了要实验是否可以鍮铜(现在正式命名为黄铜啦)为材料铸币,这些匠人们的节奏和工序明显从乱折腾转为一套井井有序的测量实验方法。

    夏安然换上了匠人的衣服蒙住脸蛋后混在其中,随着部门的借调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后期居然有人不知道他便是南王,甚至来指派这个只露出圆溜溜眼睛的小年轻——长得矮、没胡须、没皱纹,一定是小辈!

    知情者颤颤巍巍几天后见王爷并未发作,也立刻放开了,只是在一阵嘀咕之后,他们回到家也在家中立了一个东皇太一的神案,没别的,就是帮着给这位掌管义气、兄弟感情的神刷一下南王和赵祯的高感度。

    东皇大人保佑,小王爷性格还挺好的,又是一个人才,一定要保佑他们兄弟和睦啊,咱给您上香辣!

    太一神:……

    咳,此时暂且不提,越到后期临近过年,许是为了追赶工期,夏安然的下班时间明显延长。常要加班,甚至最后连也在为了过年和应对即将到来的各国各势力的使者也在加班的白锦羲,都比他下班早的程度。

    最后干脆就是白锦羲下班时候绕到工部这里把他直接接回家了。

    沉迷于实验之中的夏安然不知时间转换,一直到他被请人过年回家吃饭的赵大哥堵在了工房门口,穿着粗布一身灰的夏安然才意识到已经快要过年了。

    没错,气氛就是这么的热火朝天。

    主要是工坊内没有人谈论过年放假的事情,而且个个都是一副今天就是最后一天,赶死线的气氛十足,竟然搞得夏安然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他应了大哥的邀请后,刚回头就看到他“工作室”的匠人们竟然一脸肃穆得齐齐向着尚书所在的房间走去。

    为什么夏安然知道……因为他们嘴上说了找尚书呀,夏安然虽然离得远但是还是听到了。

    他立刻将脸遮住,加入了集体中,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是夏安然绝对不会拒绝去看热闹……咳咳,不是,去观察大宋百态、民生,学习为官经验,毕竟他几次做官的经验都是不走寻常路,严格来说他还真不知道一个合格的京官要怎么做。

    工部尚书被这一个突然到来的大部队惊了一跳。

    他虽为工部尚书,但他心知肚明,自己不过是帝王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接班人之前被提上来顶位罢了,论为官的资质经验,乃至于对于匠之事上的熟悉程度,他可能都比不上面前的这一些老师傅们。

    故而他的态度十分的谦逊,客客气气得询问这些人所来为何事。

    然后他就得到了一个令他意外的答案,这些人这些人来是为了要申请加班呢,而且申请了还是过年时期的加班。

    夏安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他思考了一下自己对于工作和一个长假的热爱程度,觉得他自己并没有工作狂到了选择工作如斯程度。

    他有些想撤退,但是奈何自己在不知不觉当中到了队伍的正中间,他如果有所动作,便十分的明显。

    咦?自己什么时候到了这个位置的?明明是半路加入的夏安然莫名非常,事实上,因为工部的布局为回字型,尚书所在的位置属于办公区域,和研发机密部门所在完全是两个方向。

    所以匠人们遇到夏安然之后到如今面见尚书,其实走了相当一段的路,而且因为数次拐弯,历经了数次队伍的重新排序。

    自然界中就有一个规律,当一个群体以集体的方式在活动的时候,个子矮小、身体瘦弱的成员会不知不觉地走到队伍中部区域,而个子较高的、身体较壮的,则会默契地在左右护卫,或者在后方压阵。

    很难说这一个习惯为何会养成,可能是因为个子高又壮的存在如果杵在中间,容易挡到后方人的视线,于是他们在屡次被追赶驱赶之后便习惯走到了边上,也有可能是因为弱小的群体会会潜意识的惧怕落单,于是会刻意得走到集体当中最安全的地方去。

    反正就是因为这样,当这一支以北方抡铁锤匠人和南方发育停止小王爷组成的团队最后就以如此姿态闪亮登场。

    当然夏安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是觉得非常的尴尬。

    因为他其实并不想加入这个申请加班的大序列之中。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对于节假日还要加班简直深恶痛绝,而作为一个前两天被告知了自己过年时候会有很多项有趣活动在等着他的大宋朝王爷,他觉得自己不能让在京城的第一个新年被加班所毁。

    正当他各种纠结的时候,就听这位尚书极为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们的要求,理由非常简单:作为汴京城第一用火危险单位,为了减轻节假日中对于消防队的工作压力,汴京城内的各大高炉必须在节假日期间熄灭。

    不光高炉要熄灭,临走之前必须确保照炉内空无一物,没有可以燃烧的物品。

    燃料和易燃物必须全数搬出运往别处储存,之前所做下的记录也要全部放到了匣之内,交到专门负责收藏的部门,进行封锁储备。

    出乎夏安然预料的是,他的同僚们听到拒绝丝毫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有在回程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句小声的嘀咕:啧,今年也不行。

    ……既然知道不行你们为什么要来啊?

    夏安然真的不是很懂这些大宋人。

    就在那一次集体请愿后不久,整个一个工房在半天以内就被上面派下来的人搬得空空如也,一副生怕他们赖在这儿的模样,几乎就是同时,大宋的诸多办公场所都在几天内安静了下来,而相反,热闹起来的便是外面的大街。

    夏安然喝完了一碗白锦羲熬煮的腊八粥之后,欢欢喜喜得睡了一个懒觉,然后第二天穿上了朝服,去参加大朝会去了。

    没错,作为亲王的他其实假期比普通臣子要更短。

    因为他还要参加年初一的大朝会,这次大朝会可和平日里头不一样,有一连串的礼仪不说,还有外国使臣前来恭贺新年。

    宋和辽为兄弟国,如今辽的国主较为年长,仁宗便是以兄称呼辽国皇帝,等辽国换皇帝了,仁宗便是兄长了……咳,所以作为弟弟的宋国今年的使者团是先行的。

    不要以为如此吃亏了,首先,且不说使者在辽国境内一应吃喝开销全都是辽国承担,另一方面使者在一国待得越久,就能够收集到更多的信息。同时,虽然官方不允许使者进行采购,但是使者可以亲入市场研究辽国缺少什么,也能够就近研究辽国的民生、粮产、皇室宗族间的微妙关系。

    而且使者不能采购,可不还是有随行诸人来着,哪次使者出行不是大包小包回来的,虽然两国都有禁止出国的货物,但是在眼皮子下头也罢,使者出国难道还能搜查不是?辽没少从宋偷渡书册,宋也没少从辽偷渡道具,前者是学习文化知识,后者是研究辽的冶炼程度。

    当然,每年使节回国后,本国的情报部门都会进行一番大清洗,尤其是和使节团有过接触的,一个个都要过筛子。

    这种仗着是弟弟于是先到被人那儿去刺探情报的行为已经是彼此之间的默契了,但是此举实为阳谋,被刺探的国家也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阻挡方法。

    总不能管着人不让出去吧,这是妥妥要撕破脸皮的结果啊,还想不想两国友好了?没法子,只能看着点,尤其别让使者在国境内出事,安安稳稳把人送出国境线才是最终目的。

    至于像明清电视剧常常出现的宫宴,或者类似于满汉全席的那种,宋朝是没有的,就连使者们一般也不在宫内留饭,全都是在自己的使馆内,由御厨招待,极其偶尔会有皇帝会宴的情况,吃的也是比较简朴的,基本上多少吃多少,在宫宴方面,宋朝还是非常的朴素实惠的。

    大部分宫宴还是皇帝自家人,偶尔会请几个特别亲信的臣子,所以夏安然的心情还是比较轻松的,仁宗朝初年,辽国的皇帝是辽圣宗耶律隆绪,这位皇帝侵略性十足,正是在其屡次南下侵犯的过程中,宋辽之间爆发了一场大战。

    只是后来檀渊之盟签订后,虽彼此气氛紧绷,但是总体还是按照条约执行,但是夏安然可不会当做这位是好应付的,如果他是好应付,白锦羲也不至于这数月来日日加班严防死守,过年期间工房停工,配方和实验数据全数被带走,若说没有这个因素他也是不信的。

    不过好在夏安然知道辽国的帝王再过个四五年就要换人,换上来的那一位还要和自己亲妈先斗上一番,届时是一个好时机。

    总体来说,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元旦当天一场大朝会,祭个天地之外,接下来的几天夏安然就完全放假了,只是白锦羲需要居中调度,虽然不必坐镇,但是也不能离开开封城,所以两人只能在家里头过个春节,但是夏安然更期待的是元宵节假日。

    没错,大宋放完七天的新年假期之后再上几天班,就是七天的元宵假期啦!当然,使者在春节之后是必须要在元宵节前被请出去的,所以严格意义来说对于大部分高层官员,元宵节才是真正的假期。

    顾忌夏安然那应当不会新年礼仪,赵祯特地派了礼部官员前来传授,宋朝礼仪简单,基本就是讲一下流程,再说明他需要做些什么即可,不到一个时辰就完成。

    虽然说说一个时辰,实际做的时候却花了整整一个早晨,夏安然全程跟在他爹背后,一一照做,事实上作为宗室,只要他不出大错,也没人会揪着他不放。

    上午大朝会,下午做装壁画旁观赵祯面见各国使者,互道新年好,大家畅谈一下来年的整体交往,再围观一下使者们献给赵祯的贺礼。

    在午休时候,赵祯特地把他拉过去说了如果有什么看中的千万不要客气,直接开口说哈,所以夏安然看得特别仔细。不要误会,他不是看中了这些礼物,而是想要从这些特产辨别出这些国家的如今情况,以及是否有什么可以利用的资源。

    要知道占城稻当年就是占城地区送上的年礼啊,指不定这次也能淘到些什么宝。

    但是很可惜,没有。

    似乎因为今年是帝王亲政后的第一年,这些属国的臣子们为了表示热闹,都送了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比如象牙、珊瑚珍珠、宝石玉石之类的。

    夏安然的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客套微笑,内心却是看着这一件件手工艺品从面前传过,虽有惊异于这些人的手工艺技术如此高端,却并无太多的波动。

    进献的使者无意间看到这位王爷,见他面上微微笑,眉眼柔和,却无论看到什么至宝都丝毫不变色,哼哼!

    这位使者眉目间露出了一抹骄傲神色,他心想“等看到我们进献的宝物,这位王爷一定不会如此淡定啦!”

    因为我们要献上的可是明月珠。

    足足有拳头那么大的明月珠。

    事实上当这颗明月珠被拿出来的时候夏安然的确是被惊到了一下,但他吃惊的原因不是因为夜明珠本身,因为他一直知道古代痴迷于这种能够在夜间不依靠任何能源发光的物体,不谈古代,现代人曾经都迷恋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夜光制品。

    譬如居里夫人所发现的镭,在最初被发现其有治疗癌症的作用之后,它因为有夜光的效果,而成为染料被涂上手表。而镭在衰减的过程中产生的放射性物质将人的健康击溃,在骨骼中穿透。

    夏安然当然不能说夜明珠里面就是镭,毕竟镭的提取需要找到铀矿,在提炼的过程中还需要进行复杂的电解提炼,但是除了镭之外,最有可能构成夜明珠的萤石本身也不算安全。

    萤石主要由氟构成,这一种氧化性最强的物质本身即是剧毒,毒性强大之余还非常容易和旁的物质发生反应,基本生成的一切物质都是有毒且具有腐蚀性的。

    赵祯欢喜的态度显出他非常喜欢这明珠,不,不仅仅是他,整个宋皇室都非常喜欢夜明珠,夏安然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他微微垂目,按照现代的理论来说,夜明珠在古代就是萤石打磨而成,只有极少数是意外,有关于萤石其是否有辐射,长期把玩是否会对人体造成影响至今众说纷纭。

    但能排除的问题还是要试着去排除,毕竟历史上赵祯的子息就已经很艰难了,还是不要添加过多的麻烦为好。

    他将这件事记录在心里头的小本本上,准备日后想办法解决,至于萤石本身……他想到另一个东西。

    萤石和浓硫酸加热后会生成氟化氢气体,这种在化学上被称为“弱酸”的物质其实拥有非常强大的穿透性和腐蚀性,这些姑且不提,其在日前的玻璃产业上就有大用处——制作毛玻璃。

    而且他似乎看到过有用蜡包裹玻璃做出纹路之后,再进入氟化氢水溶液就能在玻璃上做出刻纹的说法。

    唔,好像萤石还能在炼钢上有大用处……至于是什么用他倒是忘记了,这个必须记下来,等明年来做实验。

    他目光和蔼得看了一眼这位使臣,真是好人啊,若不是这位使者都要忘了还有萤石这样东西了。

    不自觉骄傲挺胸的使者并不知道,这位看过来的王爷眼眸中明晃晃得闪着:买、砸、烧、碾碎、泡硫酸,和他想象中的各种精致情状全然不同。

    但是此次使者们所能带来的灵感来源也仅限于此,但是夏安然打算等等去和他哥说一声,除了堂上这些最为名贵的礼物之外,再让他看看平常的凑数商品,说不定能有好东西来着。

    就在他愉快得开着小差的时候,就听说赵祯笑道“今日实乃大喜,去岁风雨皆顺,朕听闻诸位国内亦是平和,想来诸位可以过个好年。”

    他这样随口一说,诸位使臣自然很给面子得附和,然后就听赵祯继续说道“朕今日亦是欣喜,朕的皇叔千里迢迢,顶风冒雪赶来同朕团聚,实乃大喜也。”

    ……皇叔?

    台下诸人表情都略略僵硬。

    赵祯的皇叔有三个,一个就在堂上的八王爷,一个是北边的北平王,一个便是襄阳王。

    但能用千里迢迢顶风冒雪来形容……

    立在下头的辽国使者表情已经僵硬了,而印证他猜测的,便是一声唱声“太平王觐见——”

    太平王是大宋帝王是镇在北方的最强的一道盾,正因为有他在北边,澶渊之盟后辽国才不敢越雷池,加之后来天助大宋一般,凭空又出了一个镇边大将军庞统,作为尖刀插在了北地。

    自此,一刀一盾,护佑了宋近六年。

    而这面盾突然离开了北地……他们辽却不曾接到消息,其中意味实在令使者脊背生寒。

    而最重要的是,发生了什么才让这尊大神挪了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