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他们过去

妖不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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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宠物医院,但是最基本的急救措施还是有的,处理的时候,医生从赵承的手掌里面取出了三块碎片,宋淮愿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的。

    回去的时候,秉着照顾病号的原则,是宋淮愿开的车,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赵承没受伤,她也不敢把自己的命交给正在气头上的赵承。

    这男人,狠起来连自己都伤,万一路上一冲动,出点儿车祸什么的,实在是不值。

    不知道为什么,在遇到赵承之后,宋淮愿总是格外注意自己的小命,感觉它时时刻刻都在受威胁。

    她斟酌了一会儿,终于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下的时候开了口,“刚才,其实你没必要那么做。”

    “嗯,我知道我冲动了。案子都破了,证据确凿,没必要节外生枝。”听他这口气,分明是没有一点儿知错悔改的意思。

    红灯倒计时还有十几秒,宋淮愿专注的盯着它,语气淡淡的:“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和他动手,伤害自己多得不偿失。”

    “和他动手?”赵承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似乎没想到,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宋淮愿面无表情的换挡,起步,“嗯,当时就我们三个人,就算你和他动手,也可以说是他先动手的,你只是防御,我会给你作证的。”

    “这是违法的,你不知道?”赵承震惊。

    “除了我知道,还有谁知道呢?总比你自己弄了一手伤还不解气的强吧。”她猛踩了一脚油门,“他不也是这么做的?”

    赵承看着她淡漠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明明满身的怒火,却一下子都没了。

    他摩挲着手里的绷带,又看看她,”看来还真是失算了。”

    认识宋淮愿不到一周,赵承一直都以为她是个水泼不进,性情寡淡的乖乖女,可是这几天的相处,让他忽然觉得,自己是小看这丫头了。

    “有线索了吗?”宋淮愿忽如其来的一句,把赵承从半梦半醒之间唤了回来。

    “没有。”他枕着胳膊看窗外,“警局没人知道那个心脏的来历,目前我们只能知道,是王浅从现场把那些脏器带出来,然后交给了什么人。”

    “不是她寄的?”

    “不是。”赵承眼眸沉了沉,“她就是个傀儡。”

    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她只是受人怂恿,整个案件也是有人帮她策划的,而从郑源的反应上来看,他对这件事应该是不知情的,那这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这个人又和当年的那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而且为什么偏偏要把宋淮愿也牵扯进来?

    “不打算查了?”宋淮愿再次打断了他的思绪。

    “查。”

    赵承有直觉,就算是他不查,这件事也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有人废了这么大的劲儿,把他们搅进这个局里,怎么可能就这么快让他们脱身。

    还有一件事儿值得注意,心脏到底是和他们一样的第三人寄出的,还是这个操纵者寄出的?如果是还有第三个人,那这个第三个人是谁?为什么没有去那个废楼,还是说,他去了,只是他们没看到?

    最值得注意的是,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一定是报警,要不就去赴约,可这个人,不仅没有选择前两种,反倒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放到了警局,他是怕人知道?

    这个第三人,会不会也是当年案件的关系人?

    想着想着,他的眼前忽然间一片漆黑,忽然间,两道刺眼的光晃得他睁不开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是猛烈的撞击!

    他感觉整个人都被撞飞了!

    血肉模糊。

    猩红的血迹像是鬼魅一般,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血”

    “血!”

    他惊呼了一声,倏的睁开眼。

    眼前的光亮让他一时间没办法适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雪了。

    “没事吧?”他的身侧有人递过来几张纸巾。

    赵承的思绪这才恢复过来,“没事。”

    宋淮愿用下巴指了指他的额头,“作噩梦了?”

    他长舒了口气,接过纸巾擦了擦,两张纸巾瞬间被汗浸透了,刚才的那股莫名的寒意,让他到现在都有点儿挥之不去。

    赵承把手里的纸巾丢出窗外,“没有,就是想起了点儿以前的事情。”

    宋淮愿解开安全带,“车祸?”

    他眼睛瞪的老大,“你怎么知道?”

    “在警局的时候,听他们说的,说你当时出了一场车祸之后,就辞职了。”宋淮愿尽量把语速调的很慢,让他听起来没有那么难受,“没事,每个人心里都有个过不去的坎,没必要非要跨过去,在坎前面躺着也挺舒服的。”

    赵承稍微摇下了一点儿窗户透气,有几片雪花悠悠扬扬的钻进车里来,他苦笑道,“所有人都劝我看开点儿,劝我说我过的好才不枉当时九死一生,你这么劝我倒是挺别致的。”

    “是吗?”她拿起围巾套上,也不在意上面沾着他的血迹,戴好之后,她才认真的继续说,“如果这些人真的经历过失去至亲的滋味,经历过生死一线,他们或许就不会这么说了,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被铭记,注定要被背负一生的,看开又能怎么样?真的就能开心幸福了?那失去的那些算什么?这是惩罚,卸下来的唯一方法,就是离开人世。”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赵承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个人说这话的时候是面带笑意的。

    就像是一个蒙冤致死之人,死前却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善意笑着。

    “你还真是大彻大悟。”赵承从副驾驶上坐起来,“毒鸡汤我就不喝了,面汤要不要喝点儿?”

    他开门下车,估计车在他面馆门口停了有一段时间了,雪都积了一层,她居然一直没叫醒自己。

    宋淮愿把车熄火,带上帽子,把袖子往下扯了扯,确保手没有露在外面,全副武装好了之后,这才跟着下车,因为围巾上沾着赵承的血渍,所以她呼吸间,血腥味若隐若现的钻进了她的鼻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