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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他不可能趁她睡着,擅自进入她的房间。
她本能地朝自己的衣领看去,又自嘲地轻笑。
世上再没有比沈经纶更君子的男子,他绝不可能趁人之危。
晨光下,沈经纶身姿挺拔,平静地凝视窗外,似悬崖边的青松,淡定从容,骄傲优雅。
金色的晨曦洒在他的白衫上,仿佛替他镀上了一层绝美的光环。
何欢准备了千千万万的说辞,务必一定要说服他,可这一刻,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怨他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儿子,可是她更想听到他说,他们的儿子没事了,一切不过虚惊一场。
“大爷。”
何欢声音干涩,“念曦的病情可有好转?”
沈经纶诧异地转身。
她的语气,仿佛她是他的妻子林曦言。
他轻扯嘴角,客气而冷淡地说:“让何小姐费心了。”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一声“何小姐”
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一向都是如此,不喜与人亲近。
何欢转头看去,隐约可见下人们就守在外面。
“大爷,不知道能否与您私下说几句话?”
沈经纶抿着嘴唇打量何欢。
他不该留在这间屋子等待她醒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可看着她,他忍不住失望,只能沉声说:“何小姐,我只是过来告诉你,我已经命人去衙门禀报吕县令,因为您身体不适,会在我家再留一天……”
“大爷,一年多前,您在喜服之下穿着月牙白的杭稠中衣,只在衣襟的滚边处用红绸绣着……”
“你想说什么?”
沈经纶的嘴角挂着讥诮的笑,表情仿佛在说,我在成亲那天穿着什么衣裳,不要说家里的下人,就是喜铺的绣娘也一清二楚。
何欢又是紧张,又是难堪,再次朝门口看去,压低声音说:“大爷,您右边的肩膀有一颗痣,您说过,您自己都没有发现。”
她的脸颊涨得通红,声音止不住颤抖,再不敢抬头看他。
不同于何欢的紧张不安,沈经纶一脸严肃,眼中只有探究。
何欢双手抓着床单,脑袋垂得低低的。
她迟迟没有听到沈经纶的回应,结结巴巴说:“我也是那天早上才看到……”
“你在告诉我,你是曦言?”
何欢用力点头,又忽觉不对劲。
沈经纶的声音太过冷静自持,他并没有相信她。
她握紧拳头,接着叙述:“您说过,私底下,‘相公’比‘大爷’更亲近,特别是……特别是……”
她实在说不下去了。
“特别是在床底之间吗?”
沈经纶的声音越加冰冷。
何欢没料到沈经纶竟然连一丝怀疑都没有。
若是他试图求证,她还有机会解释,可他竟然直接判了她死罪。
她顾不得难堪,抬头道:“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
“难道紫兰没有告诉你,我更喜欢曦言唤我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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