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桓家

秋露沾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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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他也解决完了最后一个刺客,似乎有些嫌弃地扔掉那把已经血红的刀,擦擦手朝君郦雪走来。

    君郦雪像模像样地一拱手,“多谢恩人出手相救,不知恩人是何来历?”

    来人顿了一下,面具后的目光在她的脸上逡巡片刻,好半天才开口:“在下前来传达大人的意思,无名之辈。”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件单手递过来。

    君郦雪接过,渍渍渍,这桀骜的样子,可不像什么奴仆。

    喧哗声四起,看来是金墉城中的人惊动了,凌峰不动声色的拉了拉君郦雪的袖子,她本是质子,如今又是多事之秋,还是少惹事为好。

    君郦雪会意,转头又向这位银面侠士抱拳一礼,“如此,在下就先行告退了,后会有期。”说罢一行人没入黑暗之中。

    看着那抹雪白消失在街角,银面人才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好半天才忍不住伸手轻抚额角一处不显眼的疤痕。

    “君郦雪,你连我都忘了。”

    他喃喃的声音空洞而悠远,瞬间消散在风中。

    直到巷口传来惊呼声,才扣下面具,几下借力越上屋顶,消失在如水的夜色中。

    此刻已经回到院中的君郦雪摩挲着手中的信,几行蝇头小字在摇曳的烛火下明明暗暗,却勾得她眼底神色不明。

    “殿下?”

    凌峰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他已经低声叫了君郦雪好几声,只是她好像还在出神。

    “嗯,怎么了?”君郦雪收起思绪,抬起头来。

    “我是说刚刚那些刺客武功高强,不像什么乌合之众,依殿下之见这次又是何人所为?”

    君郦雪捏捏生疼眉头,没办法,人怕出名猪怕壮,虽然她已经好多年不惹事了,可不代表那些想杀她的人就忘了。

    难道是那群老匹夫将她赶到梁国还不够,突然心血来潮来个斩草除根。

    叹了口气,“如今正是长宁与梁国和谈的紧要时刻,我死了对梁国没有半分好处,那就是从长宁来的了,千里迢迢跑到这来刺杀”

    她摇摇头,但愿自己想多了,靠入椅背放松片刻,“罢了,最近就少出点门吧。”

    凌峰点点头刚要退下去,复又想起刚刚那人,眼神瞟过案上那封信,好像从刚才开始,他家殿下就因为那信上的内容神思不属,试探着问:“殿下,方才那个人武功不俗,是什么来历啊?”

    闻言君郦雪再睨了一眼那两行蝇头小字:武德三年,陛下曾与桓氏约定,桓家子弟择优者尚富阳公主,待公主双十年华完婚。

    这分明是告诉她,她和桓家有一份婚约,双十年华,于她不过两月了,这份婚约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又是这个桓氏,在如今的长宁,除了权势滔天的皇叔,就剩几个手握兵权的贵族,能让皇帝将公主下嫁的,除了把持大将军之位,掌控整个长宁半壁军力的那个桓氏还能有谁。

    如今大败梁国的统帅正是这个桓家,那要梁国将她送回长宁恐怕也有桓家的意思,看来慕容若说的另有所图就是这个。

    长宁皇族百年内乱,权阀却世家累迭,越做越强,甚至能与朝廷分庭抗礼,操控废立,出身谯国龙亢贵族的桓氏绝对算得上权臣。

    历代皇室中人为了争夺地位,联姻拉拢的不在少数,如今桓家掌权的大将军正是郡马桓霆,可惜人们只记得他是大将军,很少想起他也算得上半个皇族,可见这些权阀的权利滔天到何种地步,要不是这几年他病倒了,哪里还有现在把持朝堂的那些老匹夫什么事。

    君郦雪在灯下踱步,越想越觉得蹊跷,这份婚约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桓家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是想利用公主的身份继续做外戚,完全有更好的选择,犯不着还来梁国扯上她这个弃子。

    权衡之下最有说服力的,就是桓家还有更大的野心,毕竟公主有那么多,差点被立为储君的可就只有她君郦雪。

    现在长宁因为立储君的事情明争暗斗,所有人都急迫地想扶持自己的势力,所以她被桓家选中了,作为桓家的筹码,而现在控制她这个筹码最好的方法,就是联姻。

    思及此,郦雪背后泛起一阵寒意,现在的长宁,内有他的那个好叔叔辰王勾结一众宗亲在朝堂作威作福,外有梁国北狄虎视眈眈,刚刚那些刺客,恐怕也是奔着让她回不去的目的来的。

    都城一定是出了问题,可是那个地方,如果可以她一辈子也不愿意回去。

    这日君郦雪正在屋里查看来往信件,凌峰就带进来一个人,行礼后恭敬地递上拜贴,还别说,自从她来到这金墉城,已经好久没见着拜贴这种东西了。

    檀木芯的贴子一打开,桓家的青鸟徽记就映入眼帘。

    桓家人,竟然亲自来见她了。

    “我家主人有事要与殿下相商,不知殿下可否移步对面茶楼。”

    郦雪点点头,接过宁九递来的披风就出了门,她倒要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君郦雪跟在刚才那护卫身后,来到临街的一处雅间,门口左右各立了两位玄衣紧袖的护卫,生生将过道堵得逼仄起来。

    侍卫推开门请她进去,入眼就是一个临窗负手而立的背影,看样子应该上了年纪,一身曦草纹宽袍也生生穿出了魁梧的气质,手臂上绑着麝皮护腕,虎口茧如棘皮,那是常年习武的人才能有的......

    收回目光,君郦雪淡淡开口:“阁下如何称呼?”

    闻言对面的人才回过头来,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面容沉沉,不怒自威,标准的武将外貌,见到君郦雪也不行礼,他似乎也在打量她,直白的目光让郦雪有些不悦。

    “桓家桓仁,三日前的信公主已经收到,想必殿下也已经知道在下今日为何来此。”他的目光落在君郦雪的脸上,仿佛有重量一般,压得人心头一沉,“不如就开诚布公,各说条件怎么样?”

    桓仁,郦雪没记错的话似乎是大将军桓霆的兄弟,算得上桓家的二把手。

    这老头还挺直接的,郦雪来到窗边,透过树影眺望远处巍峨的山岳,像一只蛰伏的巨兽,金墉城本是行宫,山水优美,当初她离开长宁孤身来此,父皇曾说:潜龙在渊,待时而动。

    只是她清楚自己做不了什么潜龙,顶多就算得上一条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