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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道。
一听赵氏说这个,贞娘倒是想起来了,不由的撇嘴。
潞王是万历帝的弟弟。
今年十五岁,万历帝跟这个弟弟感情十分好,前不久,便以潞王要成亲为由,令户部取黄金三千八百多两,青红宝石八万七千块,各色珍珠,珊瑚珍珠十万余颗,如此种种,几乎就掏空了整个户部,于是一级压一级的,便有了这么一个潞王婚礼金珠税,如今惹得一片民怨。
“现在商税增加了,门摊费,定额税也增加了,还有折色银,再加上如今地面上,恶霸滋事的也多,你爹跟文佑商量过,打算把南京的分店给关了,只是文佑说,这南京的李墨市场是当年你亲手打拼下来的,这要不要关还要问过你。”
赵氏叹着气道。
李墨现今的情况,贞娘是清楚的,别的不说,就光定额费和门摊费就是一笔大的开销,再加上这些年来,李家老一辈的制墨人都退去了,新一辈的制墨人却没有成长起来,如今只有孙文杰在撑着,另外,因着方程两家争斗的厉害,一些技术好的技师也被两家挖走。
李墨早没了先前那样的风光了。
如今,李墨在徽州,那规模只能算做二流的,不过,好在李墨专走高精一块,一些文人雅士的定制墨方面还是挺有市场的,这一块也足以撑起李墨现在的局面了,而这方面都是慕名求上门的,也因此,南京的分店开不开也没有什么必要了,毕竟要维持南京店面的运作开销实在不少。
再说了,义厚生而临大劫,贞娘也怕到时牵扯的多,因此,便点点头道:“我同意关了,如今南京的生意确实是越来越难做了。”
贞娘点点头。
“那成,这回我回去,就让你爹跟文佑商量下这事,把事情处理了。”
赵氏道。
贞娘点点头,心里却是颇有些感慨的,果然的,起起伏伏,兴兴衰衰才是商道常态。
便是义厚生这边,也到了兴衰的关键点了。
随后贞娘又跟赵氏聊了几句,然后回罗宅。
到得门口,却看到三人三骑,停在了自家门口,当先一人,身穿锦袍,短须黑面,五十来岁,满面尘霜。
这人贞娘却是认得的,当年李墨南京墨庄开业了,他被罗文谦请来捧场,正是戚帅戚大人,只是如今较之当年少了一份锐气,多了一份沧桑,但整个人却更显深沉和威严。
贞娘哪里敢怠慢,快步上前见礼:“戚大人。”
“贞娘,你回来了,正好,快去温酒,我陪戚大人吃酒说话。”
这时,屋里罗文谦迎了出来,先是朝戚大人行了礼,便冲着贞娘道。
“好的,戚大人屋里请坐,妾身去温酒。”
贞娘道了福礼,便带着杏花儿去了厨房。
后院的洗墨亭,亭角的飞檐正指着边上苍虬的梅枝,枯干却有力,跃过飞檐,笔直的向天际伸展,带着不屈,向上的勃然。
厅中的石桌上,一碟鹿唇,一盘五香干,再加上一碟花生米。
三样下酒小菜,贞娘端过温好的梅子酒,给两人斟上。
随后便退到亭子外面,陪着丑婆赏花。
“戚大人这是要往哪里去?”
咪过一口酒,罗文谦问道。
“暂时不去哪里,就在南京转转,找人吃酒,估计再过一段时间,我怕是要调往广东了。”
戚大人一口干尽杯中之酒,里面颇有一种不甘。
这回他是接到旨意回京叙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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