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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初郁的声音，就像是魔咒一样，打破了屋内那静谧的气氛，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贵太妃当年没有实据性的证据，可是她怀疑任何一个人，只要是襄王出事，能够得到利益的人，都可能是害了襄王的凶手。
当年慕初郁是小，可护着他的人却大有人在，谁也不能保证是那些人下的手。
便是和慕初郁身后的人无关，现在慕初郁已经位列九五至尊，养着一个残废的襄王，和留着一个拥有税收丰富，又不能控制在身边的亲王，那形势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慕初郁有害襄王的可能，而沈静禾身为他的皇后
贵太妃身子忽然一僵，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太冒失了。
“参见皇兄。”襄王也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比贵太妃更早回神，和沐如春风的道：“臣妾身体有恙，不能起身向皇兄行礼，还请皇兄莫要怪罪。”
襄王的一番话，无疑是缓解了屋内的气氛，也是以手足的身份开口。
慕初郁身上的冷气压收敛许多，视线也从沈静禾身上移开，不用他吩咐，自然有人看座。
“六弟安心休养便是，朕还等着六弟为朕分忧解难，不必拘于这些礼数。”慕初郁落座后，向襄王释放着善意。
沈静禾的话，慕初郁听的真切。
不论是哪种治疗方案，襄王都注定无法拥有健康人的身体，不会威胁到他的皇位。
一个身体不好的王爷，如何能让文武百官支持，将江山社稷交给他来打理？
便是皇室宗族，也不会允许这样的地王登基。
关怀了几句后，慕初郁的视线再度落在沈静禾身上，询问道：“皇后没听到朕的问话吗？”
这一次，慕初郁的脸色总算是不那么阴郁，记起这屋内还有其他人在。
沈静禾微微福身，朝慕初郁见了礼，正色道：“臣妾方才所说之言，只是身为医者对病患的情况分析，没有夸大之词。”
沈静禾没有再叙述一遍，浪费自己的口舌。
不过沈静禾也没有说，她方才说的，只是她保守的估计。
身为医者，可以给病患希望，但要根据自身的能力去判断医治的可能性。
十分的把握，最多也只能说九分，以免病患失望。
慕初郁挑了挑英气的眉峰，打量了沈静禾许久，方才点头，意思是相信沈静禾的。
“六弟，皇后是药王的传人，若她说此法可行，想来是有把握的。你的身体，一直是父王的心病，朕也希望能站起来，真正的为朕分忧，一同守护东辰国的江山！”
慕初郁看向襄王，凝重的道。
襄王依旧是面色平静，若不是在得知自己有康复的可能时，有过失神，真让人怀疑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是否健康。
“若臣弟能如常人般行走，定不会辜负皇兄的信任与皇嫂的恩情。”
襄王笑了，那温和的脸上虽然是呈病态的，可眼底却流露出几许清明的光芒。
等死和赌一次的情况下，襄王别无选择。
而需要选择的，是医治他的方案而已。
“皇兄，臣弟本是将死之人”
“皇儿！”贵太妃急急打断襄王的话，呵斥道：“哀家尚在，你怎可说如此不吉利的话！”
贵太妃心中的焦虑，只有她自己知晓，却无法说与他人听。
至少此刻，不是他们母子推心置腹的时候。
“母妃，儿臣的身体状况，您还不清楚吗？”襄王笑了笑，以眼神安抚贵太妃，又看向慕初郁道：“皇兄，请容臣弟思量一番，到底该如何医治之事。不过，臣弟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皇兄先行答应臣弟。”
“你我兄弟，无需客气。”慕初郁不暇思索的回道。
至于慕初郁的话，能有几分当真，只有他自己知晓。
和帝王可以论手足情，但必须有一定的尺度。
“臣弟这些年在江南养病，却不曾欣赏过风景。若是臣弟他日能够正常行走，还请皇兄给臣弟几年的时间，让臣弟领略东辰国的美景。”襄王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容。
慕初郁的黑眸，落在襄王那双充满期待的眸子，缓缓点头。
这样的要求，若是勤王提出来，慕初郁定要怀疑他别有用心。
莫说是有封地的亲王，便是任何皇室中人，在没有圣旨的情况下，也无法实现纵横四海的愿望。
当然，也不会有人只是单纯的游山玩水。
至于襄王真正的目的
最好真的只是想要纵情于山水间，那样就不必兵戎相见。
襄王没有第一时间做出选择，贵太妃又担心儿子的安危，自然是没有离去。
知道母子俩有许多的事情要谈，沈静禾留下两张方子，给襄王内服、外敷，便告辞离去。
至于襄王会不会用，沈静禾无法替他做决定，她无愧于医者本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