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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禾身子虚软的跪在地上，努力想要直起腰身，奈何身子软绵无力，根本就没办法跪的稳当。
抬起星眸，望向站在台阶之上的慕初郁，沈静禾眼神平静。
她很想去恨慕初郁，也该是恨的。
可偏偏心绪不由她自己，除了那莫名的心痛外，竟然升不起恨意来。
瘦削的指尖抚着胸口的位置，沈静禾紧抿着唇瓣，努力深呼吸，想要将这份痛意压下去。
既然小凝已经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她也不能再装作若无其事。
活下去，才对得起小凝忠心护主之心。
活下去，很多事情才能揭开真相。
“皇上，小凝已经将臣妾要说的话说完了吗？不知皇上如何决断？”沈静禾的语气中，有着让人不敢质疑的决绝之意。
若慕初郁拒绝了让她去医治南夕月，那么她就算拼着一死，也要将利益最大化。
沈静禾很清楚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再继续做药人，她的血就该流尽了。
慕初郁抿着唇瓣没有作声，只是定定的看着沈静禾。
这是沈静禾第一次提出要为南夕月医治，可他并不完全信任沈静禾。
不是不信任沈静禾的医术，而是不信任沈静禾在医治南夕月的时候，不会暗中下手脚。
“既然皇上无法做出决断，臣妾告退。”等不到慕初郁的回答，沈静禾的身体也逐渐承受不住，便以退为进的准备离去。
“小姐！”小凝不赞同的摇头。
“傻丫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该努力的已经做过了，时也命也。”沈静禾苦涩的一笑，枯瘦的脸上挂着这样的笑容，更为让人心疼。
没有注意到慕初郁紧握的拳头，沈静禾弯腰摸向小凝的腿骨。
确定只是脱臼，而非是骨折，沈静禾暗暗的松了口气。
“可是啊！”小凝还想要劝说沈静禾，可沈静禾忽然用力，将小凝的腿接上，疼的她惨叫一声。
沈静禾没有给小凝打眼色，一则是怕小凝的神态泄露了她的心思，和慕初郁之间便没有可以谈判的了。
二则是小凝情绪紧绷的时候，更方便接骨。
小凝终是没扛住疼痛，晕倒在冰冷的理石地面上，若不是沈静禾及时扶住了她的头，定要再次受伤。
“连翘，麻烦你帮本宫一起扶小凝回去，她头上的伤需要处理。”沈静禾冷静的看向连翘，语气温和的道。
至于慕初郁，沈静禾似乎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甚至是连求他一声也不肯。
连翘没有多想，连忙点头应下。
只是小凝昏迷了，被接上的腿也需要休息几日，根本就不能用力，又怎是连翘一个医女能够扶得动的。
而沈静禾，自己走路都困难，指望着她再出力也是不可能的。
朝十七递了个眼色，慕初郁凉声道：“皇后，随朕进来。”
不给沈静禾选择的机会，慕初郁转身进进了书房。
沈静禾嘴角微微上扬，只是那浅浅的弧度没等被人察觉，便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态。
十七上前抱起小凝，因心疼而面容绷紧。
可十七一向是冰山脸，并没人能察觉到他的异常。
“去吧，照顾好小凝，本宫必有重谢。”见连翘不知该走该留，沈静禾低声道。
小凝，她身边唯一的亲近之人，就算花费千金，沈静禾也不会心疼。
何况对于医者而言，银子远远没有医术更招人喜欢，尤其是连翘这样的医女，沈静禾的赏赐完全不用做任何花费。
艰难的站起身，沈静禾抬头望向那扇朱红色的大门，眼中的坚定之色更浓。
曾经她没能想出医治南夕月的办法，不代表着现在依旧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