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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当年的房间,当年的位置。
轩窗半开,夜风呼啸,依稀回放着当日言笑晏晏。
“好嘛,那我不问了,但你不准生气,你妈妈说的,你现在还病着,不宜动气,而且情绪频繁起伏,对心脏也不好。”
“我怎会同你生气?”
“骗人,你都把我小雪人捏碎了。
你赔,你赔!”
……
安瑞将手里捏的圆滚滚的小雪团子放在一张全家福前,指间轻轻抚着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一家人,和和美美,其乐融融,最左边的那个女孩子,始终傻乎乎地笑望着他。
他看着她,看着那个雪团子,想着她的话,突然想起,他似乎一直都欠她个大的。
这般胡思乱想着,身后传来叩门声,安瑞站起来,转过身。
“妈。”
他唤道。
安菡芝站在那里,墨色裙衫,雪清色长披肩,气质尔雅,神情沉静,岁月总是分外恩宠这些人,时间的冲刷,只赋予她们年岁的优雅,却将苍老忽略。
她将食盒放在安瑞面前的矮几上,在他面前坐下,顺手关上了轩窗,“二月还没过呢,夜里风冷,小心着凉。
再你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来,喝点汤暖暖。”
安瑞“嗯”
了声,拿出汤碗,动作太急,反被烫了下。
菡芝好笑的看着他,拿出帕子替他擦,叹气,“多大了呢?还是毛手毛脚的。”
安瑞面色微红,有些手足无措。
菡芝替他擦干净嘴角,这才不慌不忙的提及,“玉玉刚才和我说了,你的想法。”
安瑞抬头,仍是沉默,眼神却是颇有几分期待。
菡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静默半晌,才徐徐叹息,“瑞瑞,除了在伦敦那几年,我一直没有离开过家乡。”
安瑞看出了她的犹豫,并没有着急,依旧十分耐心的规劝,“可可的父亲前年过世,以后可可和我大概都不能陪在……”
“瑞瑞。”
菡芝打断他,语调温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妈妈想要听实话。”
安瑞目光微动,有些挣扎的摇头,“妈,我不想骗您。”
菡芝笑,“那就瞒我?”
安瑞无声的叹息,垂目,手中温着半碗剔透温润的汤汁,他眷恋的味道,半晌,才轻轻道,“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菡芝默,犹疑半晌,还是轻声说道,“瑞瑞,妈妈不希望你再像你父亲那样生活。”
安瑞心头微暖,同时却也酸涩,握住母亲的手,他说,“不会。”
不会,当然不会,为了跟随自己内心的声音生活,跳出这个泥潭,他曾为此付出多么巨大的代价,甚至,一直,绵延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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